《情人》

书名:《情人》

作者:玛格丽特·杜拉斯〔法国〕

译者:王道乾

作者简介:法国著名作家、剧作家、电影编导,成名作《抵挡太平洋的堤坝》,代表作有《情人》、《广岛之恋》。曾获龚古尔文学奖、法兰西学院戏剧大奖等奖项。

内容简介:以法国殖民者在越南的生活为背景,描写贫穷的法国女孩和富有的中国少爷间深沉而又无望的爱情。



书摘:

1.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2.太晚了,太晚了,在我这一生中,这未免来得太早,也过于匆匆。才十八岁,就已经是太迟了。在十八岁和二十五岁之间,我原来的面貌早已不知去向。我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变老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我从来不曾问过什么人。好像有谁对我讲过时间转瞬即逝,在一生最年轻的岁月、最可赞叹的年华,在这样的时候,那时间来去匆匆,有时会突然让你感到震惊。衰老的过程是冷酷无情的。

3.我的生命的历史并不存在。那是不存在的,没有的。并没有什么中心。也没有什么道路,线索。只有某些广阔的场地、处所,人们总是要你相信在那些地方曾经有过怎样一个人,不,不是那样,什么人也没有。

4.不要求取得什么,只求从当前的处境中脱身而去。

5.恨之所在,就是沉默据以开始的门槛。只有沉默可以从中通过,对我这一生来说,这是绵绵久远的苦役。

6.我清楚地记得,房间里光线很暗,我们都没有说话,房间四周被城市那种持续不断的噪音包围着,城市如同一列火车,这个房间就像是在火车上。窗上都没有嵌玻璃,只有窗帘和百叶窗。在窗帘上可以看到外面太阳下人行道上走过的错综人影。过往行人熙熙攘攘。人影规则地被百叶窗横条木划成一条条的。木拖鞋声一下下敲得你头痛,声音刺耳,中国话说起来像是在吼叫,总让我想到沙漠上说的语言,一种难以想象的奇异的语言。

7.他怎么说,就让他照他所说的去做,就让肉体按照他的意愿那样去做,去寻求,去找,去拿,去取,很好,都好,没有多余的渣滓,一切渣滓都经过重新包装,一切都随着急水湍流裹挟而去,一切都在欲望的威力下被冲决。

8.或者她是这样一个女人,在一生各个时期,永远对着沙漠,对着沙漠说话,对着沙漠倾诉,她永远都在辛辛苦苦寻食糊口,为了活命,她就是那个不停地讲述自己遭遇的玛丽·勒格朗·德·鲁拜,不停地诉说着她的无辜,她的节俭,她的希望。

9.她的美就是这样,破破烂烂、瑟瑟发抖、凄凄切切的,而且流落异乡、漂零不定,什么都不合体,不相称,不论什么对她都嫌太大,但是很美,她是那样飘逸,那样纤弱,无枝可依,但是很美。自顶至身,她生成就是这样,无论是什么只要和她一接触,就永远成为这种美的组成部分。

10.让他们明白,不朽就是朽,不死就是死,不死也可以死去,这是已经发生并且继续还在发生的事实。不死也未见得就意味着这样,它就是那种绝对的两重性。它不存在于具体的细节之中,它仅仅存在在原则上。不死本来就寄托在存在之中,有些人在不知对之有所为的条件下,是能够把不死寄之于存在的。同样,另一些人在相同的条件下,在不知能够那样做的条件下,也可以在这些人身上把不死寄托在存在之中。要告诉他们,这是因为不死觉察到生命是不死的,因为不死原本就寄托在生命之中。要告诉他们,不死不是一个时间久暂的问题,不是一个不死的问题,而是至今不为人知的另一种事物的问题。要告诉他们:说它无始无终,和说它与对生命的意识共始终,同样是谬误的,因为它既具有精神的性质,同时也有追求虚无的性质。请看沙漠的僵死的砂砾,小孩的死去的肉体:不死是不到这里来的,在这里它就停止了,在外部逡巡,绕开,离去。

11.他对她说,和过去一样,他依然爱她,他根本不能不爱她,他说他爱她将一直爱到他死。


感想:

如果不是王小波的推荐,我大概很难把这篇小说读下去吧,就像她所描述的生命一样,没有什么中心,没有什么道路,什么线索。所有的段落句子,都像被写好又打乱,在跳跃在行进。

“我已经老了”。像是火炉旁坐着的老太太,娓娓诉说,冷静的回望这一生,比如堤岸的那个中国男人,比如冷暴力的母亲和大哥,比如小哥哥。简介中说这是贫穷的法国女孩和富有的中国少爷之间的爱情故事,但是在我看来书的吸引人之处并不在此,而在于这样的意识流化叙事结构。很多碎片散乱着,又不断拼合着,直到最后的忽然汇合戛然而止。

作为新的一年的第一本书,文风太喜欢又不得不说没有完全读懂,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期待日后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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