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长明（11）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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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沿着那条阡陌小道，一路向前，忽至一处，见有一小亭，亭前栏杆题有一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儿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此时的眉雪，之语倚栏而坐，相顾无言，良久，见天色已晚，方才回去。

之语回了南海，已是黄昏，之语因担心妹妹，便径直来了漓涧的房中，此时的漓涧正对镜梳妆，蛾眉轻敛，眼沾泪痕，正是“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之语见状便知那少年的离去对她的创伤是一两天不能抚平的了。

恰逢这时，有两个小厮来通报“世子，鲛王找你有要事商议，之语来不及去安慰她几句，便向大殿赶来。殿内的鲛王还是一如既往地危襟正坐，之语向他请安后，便坐在一旁。

鲛王见鲛之语坐下了，便开了口“想来你今年已到十九岁，也快到弱冠之年了，想来我膝下少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虽平日里对你严苟些，也是希望你将来能有一番作为，如今南海一带局势动荡，各族纷争，我们鲛人向来以织技为生，不善武力，若是在和平年代还好，可若发生战乱，举族上下无骁勇善战之人，无日行千里之马，这让为父实在堪忧呀。

那鲛之语听了道“父亲以民生为重，确实是疏忽了军事实力这一块，只是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若现在买兵养马，也为时不晚”

鲛王听了又道，“你这话自是有理，也是稳万年基业之根本，只是远水难解近渴，战争一触即发。如今东海龙族有意和我们联姻，东海龙族向来强大，若能和他们联姻，我们也自是不用怕眼前的战争。

鲛之语又问"不知他们联姻的对象是谁?”

鲛王听了一笑"正是你，你也快弱冠之年了，东海的四公主，冰清玉洁，能娶到她也是你的福气。若你同意，等你行弱冠之礼的那天便风风光光地把她迎娶进门。

鲛之语听了一急，竟大声喊“父亲我不同意，我与她素未谋面，更不知对方性情，若性情不合，恐耽误人家姑娘的终生幸福”

鲛王听了道"这倒无妨，正所谓日久生情，我和母亲，当初也是你祖父一手操办的，还不是快走到白头韶华了”

鲛之语仍辩解道“我和你生处时代不同，我还是无法接受和一个素未平生的人在一起”

谁知鲛王听了他始终不肯点头，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之语，我想你应该明白，你的婚姻，你的人生自从你当了世子的那天起，就不能自己掌握了。你渴望一生一代一佳人，若是和平年代，我自是不会强追你，可是现在特殊时期，我们不能置族人生死于不顾"。

鲛之语用平静的口吻答道“我们可以有好多办法，使族人过上安生日子，为什么一定要我娶个从来不认识的女子”

良久，又道，父亲有没有听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鲛王笑了，"你小小年纪，怎有沧海，况且人家是东海四公主，你千万不要把水当沧海，放着眼前的沧海不要”

鲛之语一急竟说“谁说她比不上沧海的，她可是暮山上的天神。此话一出，之语便有些后悔了。

鲛王突然严厉起来“天神，天神，你以为你是留恋人间花街柳巷，谁知你目标更大，那天神怎会看得上我们，劝你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为父有些乏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之语只得怏快地起来，回到房，无心休息。于是便找出那首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采自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只见下面写着一行字“经历过无比深广沧海的人，别处的水再难吸引，除了人所念钟爱的女子，再也没有能使我动情的女子。

那晚鲛之语找出笔墨在纸上写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一个人又孤灯静坐了良久，想着和眉雪的点点滴滴，良久方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