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寔君顿时酒醒了大半,一下子从座位上立起来,惊得那两个美女不知所措。
拓跋寔君将手一挥:“你们都下去吧!”
两美女互相望望,只好默默地下去了。
拓跋寔君马不停蹄地赶到什翼犍之处,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被守门侍卫拦在了外面:“大公子,请留步,容属下进去通报一声。”
“通报?”拓跋寔君喝道,“谁说要通报?”
“大公子,是燕长史吩咐的,说是王汗需要安心静养。外人不能随便打扰。”
拓跋寔君不禁怒火中烧,扬起大手就给了那个侍卫一巴掌,将他打倒在地。
“外人?我是父汗的长子,你居然说我是外人?哼!”说罢径直走进了王帐之中。
本打算进去后好好质问燕凤一番,却发现父汗已经醒了,正坐起在榻上闭目凝神,燕凤正为他按摩太阳穴。
拓跋寔君见状,内心惊惶不安,赶紧抚胸行礼道:“父汗,原来您醒了!”
什翼犍并没睁开眼睛,只是略带责备地缓缓地问:“外面何事吵闹啊?”
拓跋寔君奏道:“儿臣特地来探望父汗。可外面的侍卫不让儿臣进来,所以和他争执了一番。”
“是我让他们拦下来人的。本王想要静一静。”什翼犍道。
“儿臣该死,惊扰了父汗。”
“算了。你也是一片孝心。”什翼犍这才睁开眼睛,在燕凤的搀扶下从榻上下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这两天外面可有什么事吗?”
“哦,外面并无大事。”拓跋寔君道,“父王昏迷后,各部落参赛的勇士们都被儿臣留了下来,为免他们回去后散播谣言。今日既然父汗及时苏醒,看看是不是该让他们回去了?”
什翼犍点了点头,道:“嗯,这件事你办得很好。你下去通知他们,明日全部到校场集合,待本王封赏之后,再行离去。”
“儿臣遵命!”
拓跋寔君正要告退,突然听得外面一阵喧闹,急急忙忙又撞进来一个人。
几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拓跋斤。
拓跋斤听大哥说事情有变,立刻中止了行动,回帐后找不到大哥,这才又找到什翼犍的帐幕里来。
他见什翼犍醒了,燕凤和大哥都在,立刻随机应变,控背躬身道:“侄儿听说叔汗醒了,特来探望。”
什翼犍被他吵得心里厌恶,睨他一眼道:“阿斤,你的消息倒是梃灵通的!”
拓跋斤听得出什翼犍对他不满,望了望旁边的拓跋寔君,随即勉强答道:“侄儿时刻惦念着叔汗,闻得叔汗苏醒,便立即赶来,情急之下,不期惊扰了叔汗,请叔汗恕罪!”
这时,外面的侍臣已经送来了饭菜。
“罢了。”什翼犍摆摆手道,“本王没什么大碍,只须调理几日便好。你们都回去吧。留燕卿陪着本王即可。”
两人同时行一个大礼,退下去了。
“大哥,叔汗什么时候醒来的?”帐外,拓跋斤不无惊恐地问拓跋寔君。
“我也不清楚。”拓跋寔君道,“我听说厨房要送酒菜去王帐,心里疑惑,便前去探查,才发现父汗已经醒了。”说着忍不住拍拍胸口道,“真险啊!要不是我警觉,现在恐怕已经骑虎难下了。”
两人又叹息恼恨一回,方才散去。
“燕卿,这几日国中可有要事?”什翼犍一边进食,一边问燕凤道。
燕凤道:“大小事务,臣大都已经酌情办理,王汗不必担心。只是有一件事,可能会让王汗惊讶。”
“什么事?”什翼犍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转头看着燕凤。
燕凤凑近什翼犍小声说道:“据探子来报,慕容垂被慕容评诬陷谋反,已经准备投降苻坚,降书都已经送去了长安。”
什翼犍放下手中的碗筷,来回踱了几步,作沉思状,随后仰天叹息道:“当初我去中山,临走前曾告诉阿垂,事急之时可来我们拓跋部暂居。哎,如今他是宁愿去投顺敌国也不愿领我的情,看来他终究是看不上我们拓跋部啊!”
“王汗,依臣所见,慕容垂并非轻视我代国,而是别有深意,大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思。”燕凤道。
“噢,怎么讲?”什翼犍追问道。
“据王汗所见,慕容垂可是甘居人下之人?”燕凤反问一句。
什翼犍摇摇头:“此人文韬武略,胸怀大志,不得其时也就罢了,若是恰逢其时,必能成就一番大事。”
“正是!”燕凤道捋捋颔下胡须道,“久闻苻坚好礼贤下士之名,对敌国人士贤愚皆收,实则是养痈遗患,自树强敌于卧榻之侧。或许慕容垂此举,实乃效仿当年勾践之卧薪尝胆也未可知!”
什翼犍恍然大悟,点头道:“也罢,既然他要学勾践,那就让他学去吧!对了,邺城方向有什么动静?”
“燕国国事不堪,人心浮动,鸡犬不安,都在传言秦军不日就将大举伐燕。”燕凤道,“而慕容评却置若罔闻,还在积极地准备攻打中山城。”
“哎!”什翼犍听得气愤,忍不住一拳重重击在案桌上。“这个慕容评,死到临头了还在自毁长城,实在可恶至极!”说罢又吩咐道,“一定要加强对邺城和长安方面的探报,若是苻坚准备攻打燕国,立刻报与本王知晓。”
“王汗放心!”燕凤道,“此时我已安排。王汗只管安心静养,一有消息,臣立刻报知王汗。”
“嗯。”什翼犍这才稍微放心地点了点头,“一切就辛苦燕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