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画室观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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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缝匠》

左右画室周二观影,《魅影缝匠》,是由保罗·托马斯·安德森执导,由丹尼尔·戴·刘易斯、莱丝利·曼维尔、薇姬·克里普斯、卡米拉·拉瑟福德主演的剧情片。该片于2017年12月25日在北美上映。

2018年1月,该片获得第90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女配角、最佳服装设计和最佳原创配乐6项提名。

2018年3月5日,获得第90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服装设计奖。本届奥斯卡最美片,每一帧都想要截图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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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戴·路易斯


丹尼尔·戴·路易斯,生于英国伦敦,犹太人,英国及爱尔兰国宝级电影演员,国际著名影星。他以宽广的戏路和卓越的方法派演技著称,曾凭借《我的左脚》(1989年)、《血色将至》(2008年)和《林肯》(2013年)三获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两次获得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男主角奖,也曾获金球奖提名,他是目前影史上获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次数最多的男演员,也是全世界至今唯一一位奥斯卡影帝三冠王。这部电影是去年宣布息影的丹尼尔·戴-刘易斯最后一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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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丝利·曼维尔

莱丝利·曼维尔(Lesley Manville),1956年3月12日出生于英国,英格兰,东苏塞克斯,布赖顿,职业演员。代表作有《南方与北方》、《秘密与谎言》和《法律与秩序》等。

2018年1月,凭借《霓裳魅影》获第90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配角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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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姝》


《魅影缝匠》讲述了一个虐恋故事。

《魅影缝匠》的故事背景设置在1955年。纵观上世纪的欧美社会风尚发展历程,1950年代恰恰来到高级时装的最后辉煌期。在下一个十年的青年亚文化风暴横空出世前,普罗大众追逐着专事生产优雅礼服的设计师,沉浸在二战后对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中。与女性在战时顶起半边天的角色定位不同,这时候的性别思维显然趋向于保守。时尚杂志也好,广告宣传也罢,无不透露出一个信息——妇女必将回归家庭,花样繁多的时装和美妆产品,则是帮助她们留住丈夫的利器。其中,高级时装修饰身材的剪裁,更是大受欢迎。

《魅影缝匠》中,服装是很重要的角色,但归根到底,导演还是在探究关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电影描绘了男女主双方的相遇、相爱以及相互博弈。随着两人的关系的发展,双方更像是在进行着精神上的虐恋。

导演让观众在观看电影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种独特的体验,而这种体验有可能是在观看其他爱情电影中所感受不到的,个中滋味还得由大家亲自观看,慢慢去体会和发掘。

整部电影的基调大多都是非常冷的蓝色。雷诺兹开车出行,蓝色的滤镜将镜头全部覆盖,这抹蓝属于雷诺兹,蓝是他的冷淡他的严肃他的苛求,就连男主人公相遇的餐厅里的墙都是蓝色的花纹。两人第一次约会是深蓝色,这是整部电影里最蓝的时候,这是雷诺兹的主色,但是到了餐桌上阿尔玛身上是红色的裙子,旁边是红色的灯,餐桌上是红色的布,这股暖色调正是阿尔玛的颜色,这抹温暖的颜色正悄悄地与雷诺兹的蓝色抗争。


《魅影缝匠》像是又一部西方上层社会的柔情故事,又一部讲诉脱离文化抓力的唯我主义感情观,事实也的确如此,影片可以概括为一个老男人与女仆的爱情故事,听起来十分陈词滥调。但是,这部影片就是把俗套的故事框架拍的引人入胜,在电影艺术上,节奏上,概念上,演技上,影片都绝不让人失望。毕竟是保罗·托马斯·安德森和丹尼尔戴刘易斯继史诗片《血色将至》之后的又一部合作作品。所以,不要因为外表上的俗套而错过这部可能是2017年末最好的影片。

这是一个奇怪的爱情故事,在爱情里的两个人互相摸索,甚至出现了为了得到爱,而不惜让对方病痛、为了感受爱,甘愿被对方下毒的情节,可以说是十分大胆且另类了。然而PTA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聪明地避开了爱情的伦理问题,用一个固执、追求完美的控制狂的角色来实现这一切的合理性:在他的这个故事里,Reynolds得到爱的唯一正确打开方式,只能是通过他的敏感和脆弱。只有那时候,他才能放下所有的防备,爱情才有可能来得顺理成章。

弗洛伊德的理论基本上广为人知,但是为了叙述方便,这里再做一次简单的解释。本我-自我-超我,如同这三个词的位置关系一样,本我代表你潜意识中最本能的需要,超我代表你要克服本能期望达到的目标,而自我就是在这两者意见游走,做出选择的结果。这三者总在斗争,冲突过于激烈时就会引发人的愤怒、焦虑、内疚等负面情绪,为了缓解这种情绪影响,人衍生出心理防卫机制,也就是对本我的压抑。

可能很多人意识到了,对Reynolds来说,制衣匠身份代表了他的超我,而恋母情节是他的本我,婚纱诅咒的故事则是他的心理防卫机制。

Alma从初见就深深爱上了Reynolds。但她和之前所有那些女孩不同的地方在于,她不仅全身心地爱他,并且爱屋及乌,爱他为之投入身心的事业。还有更为重要的一层是,她不自觉地发现了他的软肋,在他每一次阵发性的无助及脆弱时,无私地给予母亲般的关爱和抚慰。

他一生都在逃避两性的亲密关系,逃避婚姻,用诅咒的故事掩盖了内心深处对母亲的依恋,这个故事可以令他在这种处境中感到心安理得。令一个人食物中毒的方式有很多,Alma选择蘑菇并不是巧合,因为在众多有毒或者腐败的食物中,蘑菇的致幻作用是最广为人知的。所以确切的说是导演选择了蘑菇,并借其致幻效果将Reynolds的母亲置于他眼前,彻底破除了他的心里防御。

心里防御的破除以及本我的释放为Alma提供了存在的理由,因为Alma就是最接近Reynolds对母亲记忆的人。如果你仔细观察他幻觉中的母亲,再对比Alma的独白“我的肩太宽,我脖子像鸟一样细,也没有胸,我觉得我的屁股太大,手臂也粗壮”,就会明白她为什么会被Reynolds选中。维系婚姻关系的本质是什么?

是陪伴。

Reynolds的超我太过于成功华丽,他外形英俊,结交都是达官显贵,其中也不乏美艳情人,即使不相识的年轻女人也会为了能穿上他做的dress极尽溢美之词,所以如果没有这种恋母情节,他完全不需要婚姻。喜欢他的女人如果任由他生活在超我的身份里,恐怕永远找不到存在感。换成你在他身边,除了仰视,除了迎合,除了委曲求全,还能做什么?

要陪伴就要挖掘他的本我,不管以何种手段,导演说下毒都可以,当然现实中还是要谨慎一些,毕竟这只是个原创剧本。

保罗·托马斯·安德森(PTA)的电影角色里总透露着一股愤世嫉俗的反派力量,比如《血色将至》里的石油大亨,《不羁夜》里的花花公子,《大师》里的反社会人格者,《私恋失调》里的社交障碍者等。所以影片一开始,我就在期待着,PTA式的叛逆角色,和一些打破电影中西方资产阶层矫揉造作的体裁的迹象。果然,安德森没有让我失望,在经过了前30分钟的漫长铺垫,影片终于进入了正题。

这次,PTA按照往常一样写出一个非典型社会角色。丹尼尔戴刘易斯出演的Woodcock女装设计师是一个被动、封闭、极其自我的工作狂。他甚至像是在时尚城堡里的国王。故事将其与外界干扰隔离,我们所知道的,是Woodcock受媒体赞誉、亲友仆从尊重的顶级服装设计师形象。

有趣的是,剧本的灵感就源自于PTA一次在家生病时受妻子照顾时,突然想到的一种可以建立在类似于孟乔森心理病态上的极端爱情关系。所以,这回影片内容上大部分放弃了PTA擅长的角色与环境关系的展开方式,而全力把关系放在人物心理上,把角色与社会对抗的关系转移到了Woodcock和Alma角色之间的情感争夺,爱情工作上的取舍,迷恋和占有。

角色情感动态关系和有害的男性气概是很多文章分析影片的重点,这些是很戏剧舞台性,也很社会性的分析角度。可是对我而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影片给人带来的一种窒息感。纽约时报对影片的评价是“Claustrophobic Elegance”,指出影片具有幽闭恐惧感的高雅性质。可这个用于形容密封空间的心理症状是如何在影片里体现出来的呢?首先值得承认的是,高雅本身就是让人恐慌不安的。

在影片的背景下,50年代的英国时尚业发展的甚好。战后女性地位的转变以及摇滚、好莱坞等艺术文化推动着奢华优雅的时尚走向。贵妇风的崛起让那个时代的服装高雅的咄咄逼人。

在影片的故事中,服装元素超越了艺术和材质的高雅,成为了一种资质的霸权。比如 Alma和Woodcock因忍受不了穿着者的丑陋不雅,冲进Rose太太的房间从她身上扒下了为其设计的绿色晚服。Woodcock的服装代表着一种资质,自信高贵、优雅迷人的认证身份。当Rose太太没表现出驾驭的能力,虚假的面具就随时会被撤回。这种主人召回的权利,男性对女性美的控制欲,抑制欲,和侵入Rose太太私空间的男性统治气概正代表着,Woodcock所设计生产出来的作品是 一种私有的、来自文化领导者肯定的,被高雅所包装起来的霸权。当然,被霸权笼罩是会令人不安的。

再有,上层社会昂贵骄横的举止谈吐、礼仪风貌形式也将高雅感推向了顶峰。就像当Alma厌倦了Woodcock花哨的英式贵族言语举止,和冷淡命令的态度,终于忍受不住歪曲着嘴脸暴发说 “I’m sick of your game!” 而对面woodcock淡然回应道,“What game? What precisely is the nature of my game?” 这种无形的贵族措辞意识是不自觉的,不可逆转的,将人逼疯的。话语中渗透出来的高雅感像Woodcock深情固执的对布料内壁缝纫的姓名条一样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时刻存在着,让Alma嫉妒不安。这种阶级压力把观众束缚的喘不过气,其无疑是幽闭的,令人恐惧的。

而从电影艺术角度来谈,影片所呈现出的幽闭恐惧感不单是由高雅产生的,也是视听方面的。片中大量使用close-up(特写),面部,道具等。它不仅极近距离的观察了演员的面部变化,也屏蔽掉了画外事物。电影艺术中,使用景框随之而来的是对景框画外事物的想象。长特写镜头阻止了观众对其他空间的感知自由,一些超出观众期待长度的特写镜头,把观众囚禁在极小的镜框内。本能感知上观众会产生一种不安,而这种感觉正符合了影片的风格,这种相互控制,为爱囚禁,甚至不惜下毒的自私的爱,不就是束缚本身么。其占有欲的表达也好,近镜头的使用也好,实质都是幽闭恐惧的框架。

听觉上的风格也是一样。无论是早餐戏的缄默,还是特写中的寂静,影片一直是无声的。 这种无声如同暴力,把观众按进水下,使其与外界声音失联,让人感到窒息,恐惧,不但想逃又逃不掉,反而被特写镜头越拉越近,让人绝望无助,幽闭恐惧。影片最后在餐桌上的对峙戏,用奏乐代替了无声,少有对白的特写沉默,加上画外的凝视把气氛推向高潮。而后当Woodcock打破沉默说出了片中最经典难忘的一句台词,一切终于从幽闭中释放了出来。可以说,导演对于室内空间距离以及声音的使用无疑是大师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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