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8.8到9.2，这国剧真这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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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紫金陈的小说《长夜难明》出版。

内容因涉及官商勾结、钱色交易、性侵幼女而被读者打上了“尺度炸裂”的标签。
豆瓣上，有一条获得3287个赞的短评——
“国内导演赶紧买下版权好好拍，一定……会被禁的。”

3年后，根据《长夜难明》改编的网剧播出了——
《沉默的真相》

前两集播出后，豆瓣8.8分。
12集完结后，豆瓣评分涨到了9.2，打分人数15万。
就口碑来说，年度最佳国剧，稳了。

饶是如此，依然有不少人认为它过誉了。
豆瓣9.2分是什么概念？
国产悬疑剧的天花板，就算放在国产剧里也是接近巅峰的水平。
这么看，《沉默的真相》还值不值9.2分？


01
2010年，江潭市。
一个貌似袄叔李丰田的男人带着一个又大又沉的行李箱进了地铁站。
在地铁站，他做了两件事——
坚决不让行李箱过安检，在安保人员上前时声称箱子里有炸弹。


一时间，群众炸开了锅，跑的跑，叫的叫，还有人拿手机拍拍拍。
一时间，观众的心被提了起来——他想干什么？箱子里是什么？
悬念并没有持续太久，转眼间，这个叫张超的男人已经被一名女刑警制服。
行李箱很快被打开了，放在里面的不是炸弹，而是一具男尸。

张超很快就认罪了，并带着警察指认了案发现场。
鉴于人证、物证、口供等证据链完整，警察也没多想，案子算告一段落了。
没想到，等到开庭宣判前，张超突然翻供了。
（丰田哥了不得，眼镜一戴立马从杀人犯变高知）
他说，案发时他人在北京出差，行李箱里那个叫江阳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杀的。
为什么一开始要认罪？慌了。
为什么之前不翻供？怕派出所对他刑讯逼供。
一时间，这一案件在社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江阳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
张超放着好好的律师不当，整这么一大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层层压力之下，警察不得不尽快破案，刑警严良被上级领导指派负责这起案件。
与此同时，《江潭晚报》收到了附有照片碎片的匿名信。
匿名信上说，如果警察不能在24天内破案，如果报纸没有按时刊登照片，市区就会发生爆炸案。
寄匿名信的人是谁？他和张超、江阳分别是什么关系？

不查不要紧，一查就查出了一桩陈年旧案。
2000年，苗高乡。
侯贵平在读大学时到苗高乡做支教老师。
他找到那些当年学习还不错的女工，劝她们回学校复读继续考大学。
高考前没多久，一个叫翁美香的女孩在被性侵后服药自尽。
有人说，她是被一个叫黄毛的小混混给欺负了，但翁美香的体内残留的精液并不是黄毛的。

究竟是谁性侵了翁美香？
在调查过程中，满腔热血的侯贵平走上了为翁美香伸张正义的不归路。

2003年，平康县。
江阳为了女朋友吴爱可而去平康县检察院做了检察官。
就在他的大好人生正要开始时，大学同学李静请求他帮忙调查侯贵平之死。
原来，侯贵平并不像尸检报告上写的那样是溺死，而是被人杀害的。
不仅如此，他死前还被扣上了强奸妇女的罪名。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在调查过程中，越发坚定的江阳和刑警朱伟、法医陈明章走上了为侯贵平伸张正义的漫漫长路。
严良要想查清“江阳之死”，就绕不过“侯贵平之死”和“翁美香之死”。
这次调查，严良能为侯贵平和翁美香翻案吗？


02

在看《沉默的真相》时，愤怒和无力如影随形。
为什么会感到愤怒和无力？
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要眼睁睁看着他们逍遥法外。
明明知道前面就是深渊，却要眼睁睁看着江阳们走进深渊。

翁美香被性侵是板上钉钉的事。
然后呢？
侯贵平去县公安局报案，公安局的人早已被收买。
侯贵平去照相馆洗证据，老板却想着靠照片发财。
还没等侯贵平再往上报，他就已经被杀了，还被扣上了强奸的罪名。
谋杀也变成了畏罪自杀，写进了尸检报告里。

侯贵平被谋杀是板上钉钉的事。
然后呢？
自称被侯贵平性侵的丁春妹消失了，家里的墙上有血迹。

知道部分实情的黄毛被人指使，诬陷朱伟对着他的裆部开枪，
致使朱伟不得不去警校进修3年。

有杀害丁春妹嫌疑的王海军在被大队长李建国单独审讯时“意外”死亡。
好巧不巧，当时监控没开。
之后，王海军家属为了钱，火急火燎地把尸体给火化了。

不仅如此，江阳的儿子小树被人绑架，江阳的家里凭空多了30万。
就连夜总会的小姐们都说江阳是她们那儿的常客。
“受贿”证据齐全，江阳入狱两年，大好人生全毁了。

科长级的公职人员想要翻案尚且困难重重，甚至被人陷害。
平头老百姓若想为无辜者翻案，面对的困难可想而知。
最终，江阳以身殉道，掀起社会舆论，换取司法正义，还了侯贵平一个清白。
但是，如果负责办案的不是严良而是李建国之流，如果案件的热度被压了下去，
如果不是遇到了打黑除恶的大好时代，结局恐怕真的要“长夜难明”了。

朱伟被抓后，在场听他讲述案件的来龙去脉的都是高层领导。
在另一个地方，卡恩集团的高层们很快就知道了“案件唯一一个目击证人”的存在。
显然，泄密的就是在场的高层领导之一。
这一细节，是整部剧即将结束时，最细思恐极的地方。

翁美香案、侯贵平案和江阳案的凶手的被抓并不意味着天下太平。
案件的凶手与其说是一两个人，不如说是一群人以及一股看不见的力量。
他们藏在暗处，利益相连，伺机而动，未必能被完全清除。
能拍出翻案之难，能拍出体制内存在的毒瘤，
《沉默的真相》不论多少分都值得。
但是，如果抛开题材，仅从一部剧的角度来看呢？


03
毋庸置疑，《沉默的真相》是一部好剧。
三个时间点，三个寻求真相的人，三个关于死亡的案子。
用12集的时长讲好，看似容易，实则不然。
按时间顺序一个案子一个案子地讲，太流水账了。
那怎么办？
三线并行，交叉叙事。

拍得好就算了，拍不好不仅显得混乱，还会影响观众理解剧情。
《沉默的真相》并没有出现这样的问题，它在不同时空中的转场甚至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不仅如此，剧集还把侯贵平、江阳、严良这三个寻求真相的人跨时空相连，凸显了正义的传递和光明的力量。
第4集结尾，三个时间线上的三个人同框。
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头，眼睛里都带着不向现实妥协的坚定。

第5集中间，严良和江阳在不同时空的相同地点跨时空对视。
江阳的车被人做了手脚，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了路边。
江阳的寻找真相之路不得不中断，而严良则沿着他的足迹继续向前。

这一幕颇具象征意义。
两个行驶在黑暗里的人跨时空对视，微弱的正义之火得到了传递。
《沉默的真相》在镜头语言上虽不乏惊艳之处，但整体上还是过于中规中矩。
诚然，社会派推理不重案件本身，而重案件背后的人情人性。
但是，在本可以拍得更有冲击力的地方丢掉了冲击力，未尝不是一种遗憾。

这一点从豆瓣评分的波动就能看出。
开分8.9，两集播出后8.8，12集放出后9.2。
什么意思？
前两集拍得不如期待。
拆弹专家打开行李箱，赫然出现在眼前的男尸本该是剧情的一个小高潮。
镜头却快速地扫过这具男尸，然后，就没然后了。

如此一来，视听上和心理上带给观众的冲击力就减弱了。
这种情况还发生在张超当庭翻供时，侯贵平案被平反时。
剧集结尾，一句“不管怎样，我们都应该相信国家，相信法律，相信未来”显得太口号太宣言，瞬间消解了整个故事的沉重压抑。

就剧情而言，把未成年幼女改成参加高考的女工，把性侵女孩的官员改成副市长女婿，也相应地减弱了剧情的冲击力。
当然，这或许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结局那场实在多余的枪战戏，就不能再把原因推给审查了。


在人物塑造上，《沉默的真相》同样可以做到更好。
比如江阳、陈明章、朱伟铁三角，剧集展现了他们身为正义斗士的一面，却没有用任何篇幅展现他们作为普通人的生活和情感。
比如江阳和吴爱可分手，前一秒还你侬我侬，后一秒就头也不回地分了手，总感觉少了一个内心挣扎抉择的过程。
比如吴爱可、红霞等角色，都像是工具人一样的存在。

内心戏和生活戏的缺失，让观众对“铁三角”倾其所有查案难以产生更深层次的情感共鸣。
江阳自杀前录下想说的话时，案子被平反时，严良被表彰时，影妹没有哭。
江阳四处找钱包时，严良看小树玩小车时，小树妈妈雨中接小树回家时，影妹却哭了。
这些细节虽小，却足够真实具体，让人能切实感到江阳为追寻正义付出了多惨重的代价。
这类情感上、生活上、心理上可以丰满角色的细节，本可以再多一些。

单从剧集本身的角度来看，豆瓣9.2，确实有点高了。
毕竟，它还有可以上升的空间。
即使如此，影妹依然希望，这样的剧能多一点，再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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