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轻

小时候的干爹干妈家,有好玩的、好吃的,有零用钱可以拿,还有干爷爷干奶奶的稀罕,相对于我家的“清贫”,对于那边我总是很向往,无论是连二坳的老家,还是都匀的新家。

连二坳的老家,记得有一个摆弄的玩具,有一套公园式的别墅,有游泳池,有牲畜鹏,有车有船,有工人。每次可以在固定的建筑内,根据个人想象和喜好摆放可活动的小物件。那会,曾暗下决心,长大了要买一栋带游泳池的房子。

冬天的6点半,天色还没有亮,我跟随干爷爷出了最远的一趟门。当时小弟弟还不晓事,对于我的到来没有表现出欢迎,还“口出恶言”说我太胖,有好几次由此下决心要减肥。大弟弟比较温柔,是一个暖男,连吃水果也会帮忙削皮,还会聊天。干妈那会在卖烧烤,白天起得晚,晚上睡得也晚,有时有她姐姐和弟弟家的孩子在,我们几个小辈倒也热闹,只是单有我一个女孩子,也不太玩得到一块去。记得有一次刚好在那边过生日,他们买了一只长鼻狗玩具给我,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很是开心,后来还带去了大学。干爹,大多时候不再家,有时一天会见一次,有时不会碰到,他在做的事情,好像很赚钱,可具体是什么事,我从不曾清楚。

这样幸福的一家子,随着时间的推移,竟已演变成另一番模样。

干妈没有再卖烧烤,干爹仍然不经常在家,他们离了婚,干妈搬离了出去。大弟弟上的大专,按照老家习俗,仍然是摆了酒席的,快毕业的时候,噩耗突至。先是听闻,他因肠梗阻住院;隔了一段时日,他仍在住院;再隔一段,干妈问我何时放暑假,如果可以,最好提前回去看看,因为再晚,可能见不着了。那会,我研究生一年级,在火车硬座车厢,浑浑噩噩看完了《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生命像历史一样轻……轻若鸿毛,轻若尘埃,轻若明日即将逝去的东西……”,我的脑海反复回想着这一句话。我经历了大弟弟的离去,生与死,灰烬与入土,从此不再见。

工作第三年,我已成了家,孕育着宝宝。国庆回老家期间,没有去看望已确证癌症一年有余的干爷爷。原本想着,他的生命应该更久远些,应该会有我带着宝宝去让他开心的日子。11月左右,一个周末,突闻他已经离世。与刘先生一同去送了他老人家最后一程。

今年6、7月,在女儿2个月后,我带着她回了老家。在家期间,听闻干妈病重,曾一度下了病危通知书,但因疑似肺炎,传染科,我不能带着女儿探望。后听说已转回普通病房,我已回了成都。经最后的确认,居然已是患了癌症,后期,化疗一期后已不能忍受,现已慢慢熬着时日。现在有姑姑、干奶奶、小弟弟轮番照看,至于干爹,他已结缘于她人,他仅愿意出资。

小弟弟的心理,从大弟弟的离去,他除了失去唯一的哥哥,还要照顾爷爷奶奶的心情,已经成熟许多。干爷爷生病期间,仍然是小弟弟看顾较多,那会他就打趣,希望爸爸妈妈的事情不要再来烦他,他只照顾爷爷奶奶就足够。干爷爷没有离开太久,他的工作还没有完全进入角色,就又进入看护自己妈妈的状态,他自嘲,觉得自己说不定就受不了了。

一家人,何以零落至此。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弟弟可能最后也不知自己就要离去,干爷爷的最后时光也许已经很8坦然,干妈的最后时光,是否有很多的悲伤与委屈,毕竟这么多年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生命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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