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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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过饭,我对两个孩子说:“这两天我们就要搬家了。”

“搬到哪里?”女儿急切地问。

“搬到三楼,318室。”我说。

“妈妈,我们想去看看。”女儿说。

“好吧,咱们现在就去。”我站起身领他们向门外走去。

到了318室,女儿和儿子看到宽大的席梦思床,立即脱掉鞋在床上蹦跳起来,清脆的笑声充斥整个房间。他们都在游乐场玩过蹦极,此时那种高高弹起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我没有玩过蹦极,但我荡过秋千。印象最深的一次荡秋千是在高一,那时公园里有一个高高的秋千架,我和一位女同学面对面站在秋千的踏板上,她家就在公园附近,她经常到这儿荡秋千。我可能是第一次荡那么高的秋千吧,那个女同学带着我越荡越高,当荡到最高处时,我觉得我已飞上半空,当秋千又回落时我竟觉得身体要倒仰过去。我突然间有种眩晕的感觉,感觉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恐慌攫住了我的心,我大叫起来,可那位女生却兴致正高,我感觉自己要被甩出去了,不由失声尖叫,应该是捎带了哭声,她不再发力,秋千慢慢缓了下来。

我不敢想象秋千荡到最高处人若翻滚下来会是什么结局,想起我的一位女友的姐姐,一岁时从床上摔下来,从此痴痴傻傻,长大后虽然也结了婚生了孩子,却还是离不了同学妈的照看。

记得上初二时,我和一位女生玩翻单杠。当时我玩翻单杠,她玩旁边的双杠。我已不止一次翻过单杠,可那次翻过后,我的手竟然随之滑脱。整张脸跌到地上,当时心里就想着:完了完了,这下要毁容了,脑海里竟浮现出一张满是鲜血的男人脸……

那年老家的一座低矮的桥要修建成大桥,桥头是高高的长长的坡,我当时正行走在桥上,只见一个骑着大黑自行车的中年男人从桥头的高坡上疾冲下来,可能是路上有石头吧,那男人直戳戳地脸朝地栽下去。他趴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我看到他满脸是血,我至今怀疑他的鼻骨是不是摔断了。

当我从单杠上摔下来时,我想我鼻骨可能也摔断了。在双杠上玩的女同学跑过来扶起我:还好,我只是额头、鼻子(幸亏我没长个高耸的鼻子)、眼角、嘴唇擦破些皮。

此后的记忆里,我再没荡过那架秋千,后来,公园里也没有了那架秋千。那是一次对我来说惊心动魄的荡秋千,我由此怀疑自己是否有恐高症。现在,街头出现很多免费的运动器材,也有秋千,但却是荡不高的,不会给人荡到高处要翻掉下来的恐惧感。

女儿和儿子在席梦思垫上蹦着跳着,每次脚一挨着床垫,他们就抿着嘴唇,憋着劲儿用力往高处跳,好象想要找出蹦极的感觉。他们就这样蹦着笑着叫着,玩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女儿站在家门外的走廊上一直望着三楼,望了一会儿便跑进来对我说:“妈妈,人家都在搬家呢。”

“明天我们也搬。”我说。

可没过多久,女儿又跑进来说:“妈妈,人家都搬好了住进去了,咱们为什么还不搬呀?”女儿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儿子也一再说:“妈妈,快搬家呀,那个屋好好玩。”

“别急,明天一定搬!”我向孩子们打着保票。

望着家里满满荡荡的东西,我本想用两三天时间搬完,但看到两个孩子那么急切地想住新屋,遂决定明天一天搬完。314室的四川女人说她已搬了三四天还没搬完,今天还见她坐在门口用钢丝球擦一口大炒锅,擦了好久,足有一晌。他们在这个厂十年了,东西多也正常。

老公在这个厂也有六七年了,我到广州也有两三年了。初来时,老公屋里只有一张高低床,几件简单的衣物。来时刚过春节,孩子们穿着厚厚的冬衣,我们又携带了一大包衣物。

我在这里开启了网购模式,从此,在网上买买买成了日常。有时我猜想自己的心理:是否看着屋里满满的东西有充裕感?在老家也是置了满屋的东西,姊妹们来了总是说:“你家东西真多呀!不要的就扔掉,放着占地方。”可我不觉得有什么东西不需要,它们都有自己的用处,我都不愿扔掉,而实际上它们确实没用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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