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云上花颜(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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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嘉星第一次来顾简枫的家,电梯入户,玄关换鞋时看见Honeywell的防盗主机、SIEDEL可视对讲系统,后现代装修风格,基调黑白灰三色,没有过多的装饰,二楼是卧室、工作间还有一个通透的观景阳台,底下客厅和连着的一个阳台还有开放式的厨房构成一个独立却完整的超大空间,于嘉星走到厨房,看厨具是PoggenPohl,冰箱、烤箱、蒸炉都有,扭头问:“在京城平时也做饭吗?”

顾简枫回头说:“不出门的时候,自己会做,一般都在公司吃了。”

于嘉星摇头:“浪费。”

顾简枫拉住她:“以后你天天给我做饭,就不浪费了。”

于嘉星站住轻吁一口气:“简枫,我没想过要来京城。”

顾简枫点头;“我会好好考虑一下。不过我现在饿了,我去下碗面条咱们一起吃。”顾简枫拉于嘉星坐在餐桌旁,自己挽了袖子,先端过一杯水放在于嘉星面前,然后取出锅就了水打开火,从冰箱里拿了食材,于嘉星看的入神,这个男人即便是做饭都章法有度、如行云流水。

于嘉星捧着杯子:  “看不出来嘛,我还以为你这个六少在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顾简枫抬头,手也没停下切菜:“小的时候,父母工作忙,家里有位阿姨,不住家,晚上小八和小九闹的要吃宵夜,我就做给他们吃。”

“我也见过小八,那时候还小就阳光帅气,长大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孩子。”

顾简枫住了手,噙了笑看着于嘉星不说话:“当然比起你这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六少还是嫩了点。”于嘉星及时补救。

“你是说我老喽。”

“哪里哪里,是成熟。”

俩人相视而笑:“我那时候就奇怪,明明是双胞胎,小九一口一个哥哥叫的很恭敬,今天见对你也是这样。”

“我家一向如此,不管差多少,都要恭敬兄长。”

于嘉星点头:“怪不得古话说:礼出大家。”

一碗简单清爽的面,于嘉星吃的心满意足:“好吃,最好吃的还是家里的饭。小时候我爷爷有朋友家办红白喜事都带我去吃饭,每次回去都要让奶奶给下碗面条,葱花要洒在碗里浇了滚滚的汤才好吃。”

“多吃点。”顾简枫抬头:“太瘦了现在。”

于嘉星挑着碗里的面:“这两年我一直劝自己:思君令人老,努力加餐饭。”

顾简枫要处理邮件,于嘉星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太阳慢慢落下,和顾简枫一起看过出、日落、天上的群星闪耀,这两年她几乎不敢抬头再去看,往事历历在目,自己明知道没有结局,一直努力要去忘记,却总在不经意间想起,让她措手不及。顾简枫拿了电脑过来,看于嘉星泪流满面,忙放了电脑蹲下问:“怎么了?”

于嘉星吸了口气面对顾简枫抬手抚了他的脸:“简枫,谢谢你一直在等我。我知道这自己假装失忆对你的伤害有多大,可你知道的,我更难受、更辛苦,你回来就站在我面前,我想让你抬抬手、动动脚看是不是哪儿还疼,明明一伸手就能抓住你的手,可我忍着还要像个傻瓜似的无视你;我都没勇气去1802,怕看见你的东西怕、闻到你的气息更怕去了没有了一点你的痕迹。听洛里说你要结婚,想着你以后会对着另外一个女人温存体贴,我气你更气自己,简枫,我刚才坐在这儿看太阳慢慢散去光茫耗尽余晖,想着你也曾经坐在这儿看着日落自己一个人悄悄流泪。”

顾简枫抬手轻轻拭去于嘉星的泪:“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顾简枫的太太只能是你于嘉星,有生之年我的挚爱。”

“我们又不是中二学生,还演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大戏,我想好了,明天就给我父母打电话,告诉他们。”

“为什么不现在打呢?”

“现在他们正午休吧?”

“可我已经等了28476小时50分20秒。”

于嘉星彻底懵了:“那是多长时间?”

顾简枫抬手看表:“28476小时50分50秒。”

于嘉星举手晃了晃手机:“我马上打。”

顾简桢约于嘉星在街角的茶庄见面,于嘉星快要出门时顾简枫打电话说机票已经定好了。到了茶庄一位身着汉服的女子带她到了门上挂有隐字的房间,进去顾简桢已经在里面,正拿了桌上的一本书细细看着,见她进来,忙起了身:“嫂子。”

于嘉星倒不好意思:“还是叫姐姐吧。”

顾简桢微笑:“还是早点改口的好。”

顾简桢娴熟的倒了茶捧给于嘉星:“昨天看到六哥的样子,嫂子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六哥看起来性子极淡,其实最专情,自从那次事故以后,虽然人万幸没有大碍,可他就像失了魂,每天没白没黑泡在公司,我们不知道怎么劝他,都想着时间慢慢过去或许就会好起来。两年过去了,六哥越来越让我担心,那次叶总来京城,第二天他交代了一句就走了,我想也好,这事终得有个了断。陈侧只说嫂嫂失忆了,再多也不说什么了,昨天看到他,又回了魂。”

“九妹,我并不是真的失忆了。送到医院醒来后我以为再见不到简枫,那么高的悬崖,下面又是波浪滔天的大海,这边我姐姐又生死未卜,我父母怕我醒来受不了,和那位医生商量用催眠的办法让我忘了这段记忆,那位医生我也认识,他等我醒来之后说:‘我可以帮你抑致痛苦的记忆,但是抹不掉。’我说我不会选择逃避,但是我想让他帮我,让我身边的人知道我选择性失忆了,我不想每天看他们小心翼翼的对我,我们配合的堪称完美,日子还照旧过着,我想或许有一天我会结婚生子,慢慢忘了吧。直到那天在电梯里看见简枫,我才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忘了他。”

“你们两个把对方看得比自己都重,六哥为你能挡在悬崖边,你为六哥甘愿往山崖上撞。”顾简桢拉着于嘉星的手:“所谓云开日出,以后你们会一直幸福的。”

坐在飞机上,于嘉星推推顾简枫:“怎么不高兴啊?好像在给我脸色看呢。”

顾简枫淡淡的看了于嘉星一眼:“中午是谁跟小九说的不急着结婚,要等两三年?”

于嘉星抓过顾简枫的手放在嘴边咬了一口,顾简枫轻笑:“没理就咬人?”

于嘉星放开,用手轻轻抚着牙痕:“你只听见这句了?我是逗小九的,你没进来时我前面还说:是不是小九自己要急着结婚啊,我们可是要等个两三年的。”

顾简枫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是我莽撞了,今晚我要好好补偿。”

于嘉星和顾简枫来到岛城海韵大酒店,于嘉星在门外深呼吸一口,准备进又扭身拉住顾简枫:舒米会打死我、路凯会说死我。顾简枫握握她的手:有我呢。

舒米、关西燕、成潜、叶宗尧、林达、路凯、王小末、洛里、栗维都在,于嘉星做好了心理建设,可还是目睹了众人伦勃朗式惊恐,舒米跑过来一把抱住于嘉星:“可怜的,我们都不知道,也不能怪成潜,他也是怕你难受才催眠的,不过话说回来了,成潜你会催眠术?”舒米丢开于嘉星转眼化身好奇宝宝:“是不是和电影里演的一样?能催眠对方,让他把银行密码什么的都告诉你?也会让原本憎恨的人喜欢上你?要不要我把我尊贵的婆婆也就是你大姨叫上你给催眠了,以后别再找我的茬。”

于嘉星终于醒悟,成潜替自己背了这口锅,看成潜被舒米缠着,一时半会儿也脱不开身,索性和顾简枫坐下,静静听成潜讲:“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被压抑的情感和自己也不清楚的冲突,催眠是营造一种让对方放松的氛围,建立信任安全的情绪,让身心得到放松,恶劣的情绪得到释放,慢慢淡化伤害。但是银行密码之类的就夸张了啊,先不说这是违背职业道德的做法,其实每个人自我保护意识都是超强的,所以就是在被催眠的情况下,除非说出密码对自己有利,否则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还有婆媳关系,千古难题,也不是靠着催眠术能解决的。”

路凯举杯:“祝星星和顾总有情人终成眷属!借这个机会呢,我要向我的女神表白:林达,我爱你!嫁给我吧,我比不上在坐的精英男士们,但我对你的爱一点不逊色。”

于嘉星、舒米一副受伤的样子,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说:“路凯,你女神难道不是我?”

路凯说:“别闹!你们两个女神经,人家这是求婚呢。”

林达猝不及防,看着路凯终于湿了双眼,低声埋怨:“连个钻戒都没有?”

洛里和王小末起哄:  “这个必须有!”

路凯起身拍手,音乐响起,服务生缓缓推着一个三层的蛋糕过来,顶尖挂着一个钻戒。叶宗尧冷哼一声:“林达可是我阳光的特别助理,你就拿这么点钻石来糊弄?”

于嘉星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叶宗尧:“叶总自己拿一颗眼珠子大的钻石钓一个拜金女好了。”

叶宗尧坐在露台一个人端着酒杯,隐约还能听见里面的喧闹声,也正是因为这份喧闹越发衬出自己的孤独,顾简枫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他曾经想就这么远远的看着那个女人也好,可现实再次敲醒了他,为了这个女人,顾简枫在千钧一发之际,置自己于险地而不顾,就凭这份孤勇他再次赢了。

洛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一个人在这儿临风涕泪呢?”

叶宗尧哧一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洛里过来坐在对面:“你在总结自己两次失败的经验吧?”

叶宗尧抬头:“说什么呢?”

“二哥,从小你就是这样,总不好好听我说话。”洛里不满的嘟哝一句。

“我今天就认真听你说说。”

“你喜欢于嘉星。”洛里看看叶宗尧罕见的没有发作,然后才说:“之前与其说你没有顾大哥的果决,还不如说你没有辨识自己内心的能力,你从小到大顺风顺水,身边从不缺女人,你根本不知道爱情来临时的模样。当你还懵懵懂懂时,顾大哥已经果断出手,你失了一局。于嘉星失忆,你也明白自己的内心,可横在你面前的巨大利弊让你裹足不前,而顾大哥义无返顾终于又赢了。”

“在你眼里,这只是输赢,可在我这儿却事关生死。”

“二哥,以前你天天和那些女明星、女主播逢场作戏,我讨厌;我不喜欢郝欣怡,可你为了利益勉强自己和她在一起,现在看起来你更讨厌,她更可怜。不要总说我不懂,我起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叶宗尧看着洛里,这个小丫头长大了。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看着窗外,他何尝不讨厌现在的自己,面对咄咄逼人的大哥,当顾简枫掉下山崖,是郝欣怡的坚守才让大哥没有轻举妄动,在叶平离家后,成为母亲支柱的竟不是自己的骨肉至亲,而是这个女人,如同一团乱麻,他们现在还牵扯得清吗?他有多讨厌就有多无力。叶平两年前离开岛城的时候来找他,再没有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气势,完全是一位老人了。

“尧尧,你怨恨也好讨厌也罢,我临走前唯一想见的人就是你。四十年,我成了一个怪物,也亲眼见身边的至亲变成了怪物。你大哥现在正一步步走上当年我走的路,他更知道权利、地位和金钱对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也比我更冷酷更绝情,我不怪他,因果循环、成王败寇罢了。你没有他的狠决,天时、地利你都不占,唯一就是你还有两个可以牵制你大哥的人,顾简枫和郝欣怡,你应该庆幸自己手中还有牌,以后怎么做就靠你自己了,好好照顾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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