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生（外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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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生

立在四月的天空下

好像都在写生，为花朵，为清风，为自己，

为他人

蘸着油彩，画你的姚黄，或魏紫

一沾画布，你就会飞翔

而我蘸着苦胆

画心中的牡丹

你用画笔，我用刀子

你写生季节，我写生季节写生者

到湖边吹风，看水。你更是在看花

用心中之花，占领高地

我将见到的花园，刻在心上青竹

我们天天写生啊，唯独

有样不同——

你是行为主义者，用完美诠释时光

而我从胆汁里取蜜

从雨水里淘洗出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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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黄了

那里的油菜花，黄了

一大片，一大片

金灿灿的几百里，几千里地

一直伸到目光尽头，想象得出

要比婺源，比祁连，比宏村那里还要黄

漫山遍野地黄

使劲黄，拼命黄，发疯黄

黄得叫人心慌

可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念头

再怎么黄，哪怕它们再暴力

即便酥胸涂满了三月的油彩，浪着春劲

这花，也不叫春花

这多像你

要是没走进这白墙黛瓦，这青山绿水

没走进花丛，没走进我的寺院

这三月，也不叫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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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喻

告诫过自己

不能总拿明月来譬喻

可翻遍诗句，除了她

再没有一个丰满、晶亮、澄澈的物象

与你那样神合

尤其抬头，看到她从你那里升腾

或是挣脱云的牵扯

就很自然地想到你

仿佛你的影子，刹那间

坠入我的心湖

溅得身体内外一片透明

比山坡上的满月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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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

再辽远

远不过玫瑰花开的距离

再广阔，阔不过蝶舞的心海

目光撑起的天空

最宜种情花。心血浇灌的那朵

最先怒放

你用风月布下的迷局，我只能借

芬芳的大尺度，穿越，丈量

指尖清泉

一直诗意流淌，并试图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