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尔之夜
东方战争在海盗派克莫斯进攻维诺维斯之后,已经结束了十天有余。艾琳娜及其部下,在参加了莱恩在亚克兰特的维特斯宫殿加冕仪式后,艾琳娜目睹了金光耀眼的尼弗瑞尔国王在所有人的欢呼和拥簇中登上了皇位。而为莱恩登基做出卓越贡献的艾琳娜,也因为皇帝的慷慨获得了泰瑞达尼斯女王的头衔。
如今艾琳娜满载荣誉,回到了她的国土。她与夏天的千湖厅擦肩而过,在短暂了驻扎休息之后,渐渐的那片熟悉的金绿色的沃野便消失在她的身后。艾琳娜曾经在休息的间隙里拉开了窗户的帘子,匆匆的撇过了一眼,她所看到的场景令人感到温馨。肥沃的田野里,扎着数十几个人沾了雨露的稻草人,而在那稻草人的一旁,几个农民正用镰刀和锄头耕作打理自己的田地,他们欢愉的看着路过的军队,热情洋溢的向我们挥手致意。
在短暂的驻扎卡特温尔城时,艾琳娜还曾站在城堡的高处观望这座城市,这是何等的充满生机。人们各司其职,有说有笑,一片和谐场景。这是她印象中的千湖厅,是她曾经和蔼父亲治下的模样。她每每想到她的父亲,便会记得他常说的一句话“和朋友相处要保持亲密和善,而我们的朋友可以是任何人,包括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封臣,还有我们的子民,甚至是敌人。”记得小时候我还嘲笑他愚笨,可是现在慢慢的体会到了父亲的思想是何等的高明啊。在千湖厅君臣一心,人民安乐,这是在外地所没有的景象。今天卡特温尔伯爵还亲切的称呼艾琳娜为“女王陛下。”她一时间还无法习惯,想必,她的名声已经在短短十日不到的时间便传播到了整个王国。只是在那么多光荣背后,还有那么些令人感觉扫兴的事情。至今仍令艾琳娜心有余悸,记得当初在与劳伦斯内战的时候,接连失败的艾琳娜十分恐惧。那个沉默寡言,威望十足,脸上带着一道很深的疤痕,花白的头发,带着深沉的面容的可怕男人将艾琳娜与休伯莱打得无力还手。短短五天的时间,她就输了三场重要的战役。
东方战争虽然已经结束了,隐藏在蓝色丘陵的劳伦斯似乎也就此下落不明,难道他真的会就此罢手?不过现在局势已经再明朗不过了,他的儿子全部战死了,他的手下也归降与我,一个孤单在外的老头确实也不足为惧。
不过与其担心劳伦斯,不如耐心思索下一步的计划该怎么做,艾拉尔就在眼前,而她也即将登基为王。
周遭声音嘈杂,士兵们有说有笑,贵族们则也对未来夸夸其谈,随之而来的争论声和铁蹄、盔甲、武器的碰撞声扰乱着艾琳娜本就繁杂的思绪。女王在摇晃的马车上思索着未来的国家的道路,以及近在眼前胜利晚宴的举办。她用手捏了捏鼻子,一股倦意涌上心头。
“罢了,反正只要我脑子静下来,这些问题就能轻轻松松地解决了。”她放弃了冥思苦想,转而将眼前的抱枕捧在怀里,疲惫的睡去了。
艾琳娜及其军队刚刚抵达艾拉尔城门时,正值午时,这座号称“永恒之城”的艾拉尔仍充斥着几个月前战争的狼藉模样。城墙破损,街市荒凉,行人和喧嚣较往日淡了许多。
艾琳娜拉开马车的帘子,眼前的场景确实与几年前初见艾拉尔时的繁荣喧嚣不一样,这里如今充斥着战争后的残破不堪,使得这座历史古城失去了原有的庄严。
马车仍在向皇宫开去,女王随着视线的移动,看见一个怀抱痛哭叫嚷婴儿的妇女,她坐在地上。在她跟前摆着一个木质的牌子,上面有用着炭屑写的字迹——“,我们没有东西吃了。”那木牌上的字眼,令艾琳娜心理涌起一股感触。这就是战争,表面上是充满荣耀的两国交战,统治者为达到各自目的互相厮杀。战士奋勇杀敌,而人民则在战争中默默承受苦难。他们会因为战争失去亲人,会因为战争失去生活。即便是熬到了战争结束,他们失去的东西或许会永远失去。而我们这些贵族,得到的东西却会令我们为之喜悦一生。这是多么的不公平。
随着婴儿哭声的渐远,她看到的又是冷漠而痛苦的人民,她看到人民饥不择食,看到人民衣着破烂。她听到士兵们议论纷纷,有的仍在胜利喜悦中说笑,有的保持静默,有大多的贵族在谈论狩猎和宴会的事情,有的则环顾着这座悲伤的城市,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
艾拉尔以古老著称,著名的维林莉雅公园,直直通往皇宫。这里的路既宽大又整齐,路的四周是历代杰出统治者和贵族的雕像。有的因为年代久远而残破不堪,有的则保养良好。这些雕像久远到可以追溯至安布拉帝国时期。不过这个广场在战争中受到的损伤不是很大,即便如此仍有几座雕像毁于一旦,有人在修复雕像,也有人在维娜丽娅广场重新建设了商铺。
女王拉下了窗帘,心理好像豁然开朗了,宴会晚上就要开始了,希望皇宫总管丁弥尔能准备妥当。她很怀念以前在千湖厅吃的草莓蛋糕,还有来自霍尔斯的美酒,一杯就能让人忘记烦恼。常年的征伐,使得她都快忘记了宫廷美味,她情不自禁的期待起来。
回到皇宫之后,在众多领主的陪同下,准备前往议会大厅开会。沿途她看见宫廷仍旧没变,奢华的装饰和永远不会停止的宫廷乐曲,来自世界各地的歌舞团和表演团会经常的在宫廷剧院表演。艾琳娜刚刚路过,就听闻剧院里动听的表演声,还有贵族女士们的嬉笑声。走过瓦兰西斯的玫瑰园后,进入议会大厅这里散发着一股在空气弥漫的香味,显然有人特地打理过。等待艾琳娜在最显赫的位置坐下后,十几位领主和皇宫议会成员在位置两侧各自坐下。议会开始了。
艾琳娜讨厌这样的议会,由一群自己不怎么熟悉的人一起讨论战后分配问题,加之旅途劳累,艾琳娜有些心不在焉。但是仍旧有条不紊,合情合理的将战后分配完毕,只等待第二天朝廷奖赏仪式后,各回各家了。
在大家都为晚上的宴会布置打理时,艾琳娜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离别这个皇宫不知不觉已经有几年了,离开千湖厅也有些时日了。她为这些年的奔波感慨,昔日整天心神不得安宁,害怕战事出现差错,会导致整个国家和自己的家族走向灭亡。而如今享受了太平时代的安宁,却又有些不适应。她独自躺在柔软的金绿色的大床上,她想起了千湖厅,那个曾经伴她成长的地方。或许这一生,她将很少再回到那个碧绿富饶,人人热情善良的地方了。不过他的弟弟,艾伦会在那个美丽的地方生活,他会将那里管理得更加美好⋯⋯接着艾琳娜会很好奇,艾伦成家之后会是怎样,还会是那个聪慧但没有主见的小男孩吗,或许她会遇到一个温柔美丽如夏季般热情的女孩,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然后为艾瑞尔家族新添枝叶,让家族变得更为繁荣且源远流长。
而自己呢,她要管理一大个国家。爱情,对她来说太奢侈。当然,傲气十足的她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吧。想想,即便是莱恩皇帝都对她尊敬有加,又有谁能驾驭她呢。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亲切的敲门声,和熟悉的声音。“女王陛下,您有一份特别的礼物。”艾琳娜大喜,是罗丹阁下,以前在千湖厅的儿时玩伴之一,也是劳伦斯伯爵的侄子,当然她不愿想起那个令人头疼的老头。
艾琳娜打开门,罗丹已卸去甲胄和佩剑,换上了鲜艳修身的南方便服,看起来英气逼人。他从身后拿出一顶王冠,金光璀璨,并且镶上了祖母绿、玫瑰红颜色的宝石,款式适中,并不很大。
“女王陛下,要我帮我戴上看看合不合适吧?”罗丹笑道,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
“你为我做的?”艾琳娜接过王冠,惊讶得合不拢嘴。“差一点就忘了王冠的事,如果没有王冠我又算什么女王呢!”,她开玩笑道,说完她把王冠丢在一旁的梳妆台上,把罗丹请进房间里,并且关上了门。
“这顶王冠看起来不便宜,而且看这珠宝的样式,肯定是你从千湖厅带来的是吧?”艾琳娜拿起酒杯,小斟一口。
“呃,女王陛下,这当然瞒不过您,这是梅丽女士送给您的登基礼物。”罗丹解释道。
梅丽女士是艾琳娜的老朋友,记得小时候她就经常送奇珍异宝给她。梅丽女生在千湖厅有很大的服装珠宝连锁店,她的商品遍及东方世界,是一名十分出色的服装设计师,以及珠宝收藏者。
“以后我肯定会赐予她一些,女王给她的奖励。”艾琳娜放下酒杯,手搭在了罗丹双手半搂在罗丹的肩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王护卫队长,罗丹阁下。”艾琳娜有些许玩弄的意思说。
“女王陛下,愿意效劳。”罗丹很不正式的说,露出了迷人的笑容。“你当然知道,我一直都属于你,女王陛下。”说完,他们幸福的接吻了。“还有些时间才到夜晚呢,我们还有时间睡上美美的一觉。”艾琳娜边亲吻他的耳畔,边将他带入两人世界之中⋯⋯
到了晚宴时间,各位领主贵族们都盛装出席,不过在此晚宴之际,仍然需要守卫维持秩序,罗丹则带领守卫在宫殿里外维持秩序。艾琳娜打理好妆容,梳理整齐头发,换上了一件黑色的华贵长裙。在镜子前,她左右审视着自己的容貌。这是艾瑞尔家族典型的姿容,修长的身姿,整齐柔顺的金发,精致的五官和如麋鹿般温柔懒散的眼睛。而在艾琳娜时常严肃的神情下,显得十分威严端庄,女王这个头衔用在艾琳娜身上实在名副其实。
艾琳娜刚刚步入宴会大厅时,就成为了所有人万众瞩目的焦点。“女王陛下万岁!敬女王陛下取得旷世功绩。”其中休伯莱伯爵领头向女王致敬。其余人也一齐举起酒杯为他们的女王致敬。艾琳娜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我也向你们这些忠诚的领主大人们致敬,没有你们的帮助,就没有今天的太平盛世!”说完,她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其余人也依附艾琳娜照做。“耶哈!”众人们一声喜悦的大叫,庆典洋溢畅快的音乐再次奏起,众人们又陷入了狂欢之中,届时音乐的旋律和人们讨论的声音充斥着环境之中。小丑们在一旁表演丑剧,有些战士出身的贵族们在大大咧咧的四处比划,有的在摆弄玩物,有的在品尝美食。有的在和女士们打情骂俏,而有的在四处观赏。而不只是领主大人们在讨论玩乐,他们的后代也聚在一起交流着未来和生活。气氛很是融洽,没有一丝的不快。这就是战争结束的模样。
只是艾琳娜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却有那些忧愁,今晚之后,她便是真正的女王。那个每个女人或者都最期待的地位,只是真正即将上位时不免有些担忧。因为那往往意味着更多的责任,更多的限制⋯⋯
正当艾琳娜在大厅阳台看夜景思考时,一名女士走到艾琳娜身边。
“女王陛下,您还记得我吗?”来者用一种很和善的语气对她说,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艾琳娜闻声转过头,看向了她,她有一头棕色的长发,还有漂亮圆润的五官,看起来很有气色,举止很优雅,看她身着一袭绿色的丝裙,很有南方人的风格。只是一时居然记得不清楚来者是谁。
“很抱歉,我记得不太清楚了,您是?”艾琳娜疑惑的问她。只看见她欲笑又止,她的嘴唇带着腼腆和欣喜。
“我是莱雅呀,你的童年玩伴!”她说完,艾琳娜恍然大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两只手握着莱雅的手,笑着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对方一一答复,她嫁给了一位在靠海地方修有城堡的领主,生活惬意而美满。
“我都认不出你来了!莱雅⋯⋯我,哈哈⋯⋯”艾琳娜在胸前比划着,“那时候你那么瘦小,只到我胸前那么高。整天你都喜欢粘着我,陪着我到处玩,去采花,买衣服首饰,捉弄侍女,你还记得吗?”艾琳娜激动的说。
“当然记得,我们和艾伦还有罗丹,我们以前是形影不离的好伙伴。”说着莱雅从脖颈处拿出一串项链,那是一串老款式的白色钻石项链,很小巧剔透。艾琳娜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她们分别时,她送给她的离别礼物。“我还一直记得你,艾琳娜。并且很想念能和你见上一面呢。你给我的礼物,我现在还戴着呢。”说着,她居然流下了眼泪,她拿出手帕擦拭。艾琳娜将她揽入怀中一阵安抚。
她和以前一样,那么注重感情,那么感性⋯⋯艾琳娜忽而想起她成人前的那段时光,莱雅和艾伦、罗丹,他们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记得莱雅比较内向,经常喜欢一个人独处,朋友很少。有一次宴会上,她被同龄人嘲笑,居然一个人跑出了出去。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至今让艾琳娜刻骨铭心。莱雅一个人离开时,当时又是雨夜,路途泥泞。那些嘲莱雅的人感觉自己做的有些过分,又担心莱雅的安全,于是就把事情告诉了她。她急得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找离开的莱雅,大雨淋漓,打湿了艾琳娜的衣服,地上的积水也把艾琳娜的鞋子弄得脏兮兮的。这位虚荣心泛滥严重的女孩,却不顾一切的寻找这位走失的朋友。最后才发现莱雅居然在一个已经打烊的小店门口哭泣,小店的挡雨板为她遮蔽了雨水,但是她看起来仍旧狼狈不堪,将脸埋于自己的双膝之上。不停的小声重复着“我才不是没有母亲的孩子⋯⋯”艾琳娜当时没多想,就跑过去将她送了回去。
现在想起来,莱雅内向的性格似乎和家庭有关系。她的母亲因她难产而死,不过她的父亲和继母从来没有怪罪她,反而更加的疼爱她,只是她自己永远活在那个阴影里了。她是一个对感情十分敏感脆弱的女孩子,她离开千湖厅的那一天,我曾经担心她没人依托,可如今看她已长成了一位漂亮贤淑的女士,便自然感到欣慰。
她和艾琳娜扯了很久的家常,便去罗丹叙旧去了。莱雅走了之后,她心理百感交集,变得十分感性。她陷进了回忆的世界之中,与周遭欢乐的范围格格不入。
正当追忆往事之时,一位穿着简陋灰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艾琳娜感到一阵厌恶。
“女王陛下,方便占用一些时间,解决一件事情吗?”灰袍男子是一名胡子拉扎,不修边幅的人,看样子十分面生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
“你说。”艾琳娜面无表情,甚至没有看他,只是注视着眼前艾拉尔的夜景。
“女王陛下,我来自灰镇,那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地方。近年我们受到瘟疫的折磨,已经不堪忍受⋯⋯”
艾琳娜还没听完就打断了他的发言,她觉得这些言论十分不吉利。于是转过头指向向身后一位正在与人谈论政事的古黎斯大人,“他负责这些事情,你找他。”说完艾琳娜正眼也不瞧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到底是谁放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进来的,真是煞风景极了。艾琳娜抱怨道,很快她又融入到了人群的讨论中。
“艾拉尔的全面重建工作谁主持?”艾琳娜问。
“古黎斯大人,女王陛下。”一位显赫对艾琳娜说,“女王陛下,我们正在筹集一笔资金,重建首都是一笔大工程。”
“千湖厅出其中的五成,剩下的你们自己处理。古黎斯大人,请务必将重建工作做好。还有关于我不希望看到城里出现穷人走投无路的现象,一定要将这些人妥善安置,并且给他们一份稳定工作。尼古拉斯阁下,你在尼弗瑞尔待过十几年,你来负责设计,我想让艾拉尔变得焕然一新。我要让人们知道,泰瑞达尼斯将进入一个全新的,繁荣,强大的时代。”艾琳娜严肃的说,“其中整个国家的管理体系也需要改善,这个改善我会在即位后慢慢透露。让我们今夜开始,各司其职,成就一个百废待兴后的强国!”
“遵命女王陛下!万岁女王陛下!”诸位大人们欢呼。
“女王陛下,关于城市重建工作可能要持续几年的时间,整座城市届时恐怕会变成一座工厂那般吵闹。不仅如此,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建筑也得拆除,所以我特此和您说明白重建的后果,以免到时候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尼古拉斯和女王解释道。
众人都在等待女王陛下的答复,女王思考了一会,郑重的对尼古拉斯说:“重建艾拉尔的事情,自然是必要的。但在重建期间,我则会住在别的地方。”
“女王陛下,您不住在皇宫?”尼古拉斯疑惑的说,众人也是一阵不解。
“难不成女王陛下,您要回千湖厅居住吗?可是您尊为女王,应当住在皇宫里啊!”忠心耿耿的休伯莱说。
“我会在离艾拉尔不远的斯丁格尔居住,从今天起斯丁格尔更名为艾瑞尔城,并且我将在那里重新修建一座美丽的自然宫殿。当然,政府重心依旧在艾拉尔这边,通常我每天都会来艾拉尔临政。”艾琳娜向众人解释了一番,有人认同也有人不认同。
“斯丁格尔环境优美不错,但是距离艾拉尔也有些距离,当然如果不在乎距离这些都不是问题。只是两个宫殿日常的开支会很巨大,而打理朝政也会出现问题。”一名老一辈的大人说出了他的观点。但是介于城市重建,可能会对生活质量造成影响,所以有人依附艾琳娜。然而盖棺定论的事情,不久也就没人会去提及了。
吃了几个草莓蛋糕后,艾琳娜感觉颇有些烦闷。便离开了宴会厅,走出大门时,里面嘈杂热闹的声音依然清晰可辨,而外面的世界则一片寂静。
艾琳娜登上了皇宫的顶部,那是一个露天的大阳台,可以俯视整座艾拉尔。只是夜幕下的艾拉尔没有一点灯光,借着惨淡的月光,才能隐约的看清城市的轮廓。
微风拂过了脸颊,秀发飘扬。艾琳娜双手扶着阳台上的大理石栏杆,望向前方。眼前的一切都是我的了。她这样想,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女王了,而不再是以前那位懵懂又执着的女孩了。
很多人都认为她是铁娘子,但很多人都错了。也许也没有错,没人能击倒她的意志。但她自己的意志,也只有在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暴露出凡人的脆弱。例如权利的欲望,感情的挂念,决策的失误⋯⋯
她不去想这些,却又感到心神杂乱交错。她渐渐的意识到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
“女王陛下?”身后传来罗丹的声音,他沿着阶梯走了上来。
“怎么?莱雅没去找你吗?你怎么不多陪陪她⋯⋯”艾琳娜没有回头。只是迎着风,面无表情。
“哈哈,莱雅这个小姑娘,变得越来越漂亮了,不过她有事情先提前和她丈夫走了。”
艾琳娜不懂说些什么,所以干脆选择了沉默。
罗丹走到她的身边,陪她观望艾拉尔的夜景。有他的陪伴,夜里更感觉到了温暖。
有那么一刻,她想安静的依靠在罗丹的肩上,吹吹晚风,说说心理事,看看月亮,只是她又不想那么做,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多年战争的磨炼洗礼,也让她对女性这个词汇产生了隔阂,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心理的脆弱。
“有什么心理事?”罗丹温柔的说。
“你看看这夜空上的皓月明星,多么耀眼美丽。在战争时期,我们整天提心吊胆,没有时间欣赏风景。我只得日夜抱着书本来看,你知道天上皓月明星意味着什么吗?”
罗丹抬头看去,在他眼里充满着迷惑。“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或许只是天神在创造我们时候,因为担心我们在夜晚迷路,所以把他们一个个摆在上边。他们散发的光芒会为我们指明路的方向。”罗丹解释道。
艾琳娜淡淡的笑了,“天空的星辰皓月,是我们每个人的启明星。”艾琳娜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浩瀚星海。“罗丹,你觉得哪颗星星最明亮?”
罗丹在一番观察后,他也指向了一个方向。“那颗星最明亮。”
“那颗星只有你自己可以看的见,在浩瀚星海里,只有自己看的见最明亮的星,才是自己的启明星。那颗星,就是你的幸运星。记好它的模样,它会保佑你。”
“哈哈,好新颖的说法啊。”罗丹笑嘻嘻的答复。
一阵沉寂之后,艾琳娜忽然打破安静的氛围说,“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罗丹你如实告诉我。”
“你变了,也成长了,变得比以前更加成熟了。你会成为一个称职的统治者,所有人都会支持你的。”
“呵呵,罗丹啊⋯⋯”说着,艾琳娜感觉身体有一股感情涌上了心头,那种感觉是一直不曾有的说不清的感情。
“莱雅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了,那种事情和感情,对我来说怎么会产生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罗丹,你有这种感觉吗?”艾琳娜扭过头,直视罗丹的眼睛,期待着他的答案。
“艾琳娜,请原谅我无法体会你的心境。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无论有怎样的事情,我都无条件的支持你。如果你想回家,我现在就带你离开。”罗丹的眼里全是她,她的脑子里装的也全是她。就连不理智的话也说出了口。
“罗丹啊,你只要记住一点,我的心自年少时就属于你,并且寰宇不变。如今我不仅需要你的爱,也需要你的支持。”而我的心,却是如此空虚。
“女王陛下,我很乐意为你付出一切。”他轻轻的将她搂入怀中。清风明月相伴左右。
艾拉尔的夜晚,明月暗淡,群星璀璨。只有皇宫灯火通明,洋溢着欢快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