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诸事无序,你有机会

电视上的蓝鲸跨过光圈自西向东准备摆尾进入2021的时候,门铃叮咚,你从蓝色APP的小哥手中拿过巨大的零食包。订单三包的薯片拆开却有四包,非常认真地打给客服,她说,算我们给你的新年礼物好不好?好啊好啊,你笑得一如周末加班后的周一,趴在桌上打盹突然收到久未联系的老友的信息,冬至要吃饺子哦。

有人冒着违纪的风险,赶在发布会之前告诉你解封的消息,让你订机票回家;寒潮的第一天,有人在你未出门的时候提醒,今天别光腿;周末无聊在群里发个皱眉emoji,就会有人问麻将局,来不?你想,这艰难的一年,对你而言,始终是漫长且幸运的吧。于是,年末,你发剪刀手嘟嘴自拍,配文案,“从来佳期不易得,2021,请继续珍惜这个眼前的佳期~”。


1.我看过瞬间燃烧的花火

记忆执笔落下的2020第一划,是除夕的你,看春晚诗朗诵,听大哥唱问我国家哪像染病?接下来的连笔是国人共同的记忆,刚被陶医生的病人打脸学医是救不了中国人的,转眼virus借着春运的东风点亮了华夏地图,你玩着wenyigongsi蹭着热点写公众号,无孔不入铺天盖地的压迫感里,朋友圈被国士无双钟院士,雷神山火神山云监工,RIP KB、愿天堂也有篮球,外国人永居条例,ao3死了肖战要不要殉葬,持续性刷屏。

原来,灾难面前,单单恐慌而言,众生平等,不论好人恶人。有小商贩卖口罩发国难财,就有大教授投顶刊发国难论文,也有“神医”捏造事实致双黄连瞬间脱销,强制中医肯定有用,不歌功颂德就是阻碍民族自信。一面是应收尽收,一面是求助超话,自由心证,这个选择题不给你参考答案。只要口号喊得响,结果就如你想象?

灾难进行的某一刻,定格在电影里的话,你会看到有人在朋友圈发口罩链接赚返利,有姑娘满门忠烈依旧被老父亲送上前线,会看到耄耋老母彻夜守候病危幼子,还有英雄最终按剧本设定死去,众生按世俗缅怀…2020年初,时间空间折叠在卧室一张床上,你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怀疑道德正义报应是不是本就是一场谎言,而被聚焦被关注的丑陋虚伪钻营才是世界的本源。灾难面前,特权更让平民愤慨,因为最后公平的机会活着也是不公平的。

不过年初的记忆里那些龃龉:反腐一线的二代们,小爱豆卖口罩变身诈骗犯,也有魔幻的核减人数加减算法,和武汉瞬移到北京,F4高官们的尸位素餐,慈善基金穿帮的说辞一天一个剧情的走向,随着武汉解封大众已经忘得精光,时光掠影里那副惊人的巨作居然只是普通的一张“春天和夕阳”的手机照片。

除了疫情辐射的那群妖魔鬼怪,你在疫情期间接触了很多服务行业的人员,比如开夫妻超市卖菜顺带送货上门的,见识了另一种生活方式,细化的话,比如微信头像会用磨皮到皱纹比鼻子明显的大头自拍,聊天一发就是50秒的语音来回重复囫囵表达,朋友圈内容标题全是三个红叹号。你曾经无比怀疑为什么有人会被粗体的震惊吸引进去,你也很纳罕怎么会有人被煽动情绪的文字洗脑。因为宝贝,中国有90%的人是读不到本科的,他们集中在某个行业里,分散在城市的角落里,是几年前那场大火后要消灭的low class人口,可是实打实存在而且占大多数的共和国同胞。最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们,粗俗、真实、鲜活、和你一样的普通人,才是疫情里燃烧过的花火。

世界总会有出口,普通民众的路是燃烧自己才能看到光亮的,那些花火都是后浪赞歌里的每一帧背景。

所以五月,当国内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你对爱着的人说了一声“感恩那段开阔的天光”。佳怡说以后都捐鸡鸣寺,只有菩萨才不会欺骗我们。

2. 太平洋的潮水,跟着地球来回旋转

魔幻的一年,美股一周熔断两次三月熔断四次,黄金一波涨,原来没有人比华尔街更懂病毒。方正破产,海航解体。张公子正面开骂意甲主席,一周后,梅阿查及所有意甲联赛空场开赛。意甲西甲停摆,狐狸城中招,英超可能没冠军了。你以狐狸城为主角的小说最终未完待续,而英超终于停摆,阿森纳切尔西埃弗顿伯恩茅斯相继中招。

大英帝国祖传绥靖大法好,群体免疫还有这么个解释,欧陆足坛沦陷,欧洲杯欧冠联赛无限期停摆。欧洲杯推迟一年,这是会被历史记录的时间节点,也是无数个故事的背景。终于,全球瘟疫爆发,你忽然想起了1352的爱与死亡。我知道这是见证奇迹与灾难的一年,以及二者共存的事儿比如利物浦拿英超。

民粹主义空前盛行于高知、普通民众和粉圈,熵值高到爆表,不知道新秩序建立的方法是文是武。总统会说,maybe

this is life,你是最差劲的记者,你们报社也是。只是不知道当他说这也许就是人生的时候,曾见过多少活法?不知道当首相提出群体免疫的时候,是否会想起自己的必修课?

伟大的数学家说对人类苦难不可遏制的同情心是生命的意义,伟大的哲学家说资本从头到脚都是沾满鲜血的,不平凡的PhD candidate Dr Liu说我们都是普通人。

然后,你和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起,喝着瑞幸靠伪造交易薅资本主义羊毛请社会主义姐妹喝的咖啡,刷完抖音,打开微博,怒骂张一鸣跪了,同时羡慕着蚂蚁上市后财富自由的站在风口的同样普通但幸运的打工人……

闹剧过后,归于平静,拜年的总统都不是那个金毛了,普天之下,太平洋左右,还有什么见怪不怪的东西呢?

3. 第三个愿望,自己想一想

当罗志祥的时间管理法则叮咚打破沉寂已久的室友群的时候,你和故友聊着小三 出轨、婚姻,契约和爱情。当鲍律师、捞女妇女持续刷屏,你对埋藏于人心下的丑恶早已司空见惯。赌王去世,豪门恩怨,真实的阶级,你看着来自不容自媒体被怒气值刷满的气氛,一次次发出“已阅,再报”的字样。贵旦总裁校友包养网红,阿里罚酒三杯。当当老板抢公章,老婆儿子一条战线。世间被记载的南园遗爱,故剑情深正是因为他们稀有才可贵。

行业小巨头的八卦里,原来每一个豪门太太图穷匕见前都是插花烘焙岁月静好,短兵相接的时候却是小三脏内裤夫妻性生活?真正的“高人”大隐隐于市,想不到我熟人里有水平如此炉火纯青的小三!我永远无法知道唱《年少有为》的少年,是不是原配小三闹剧里总裁的跨时空存在。如果你的少年站在两个维度的跃点,你会选择哪个?依然选择了后者,因为她不愿意让天舒尝遍世间艰辛。我尝过什么是嫉妒,我肯定选择前者,我宁可他落魄致死也别恶心到我,这就是我二十年形而上名实脱节的所谓“生活”准则。

婚姻本质的对话里,你曾问忱哥,你说婚姻是对爱情最大的嘉奖吗?他反问,你是问心有愧吗?你欲言又止,不被爱的理由不过二,穷且丑。爱的是幻象,本体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男人。野蛮生长的嫉妒从来不是根植于幼年的哪件事,而是你从未启齿的不甘心。

4. 不让泪滴主演我的微电影

偶然误触,大群里点开某个同事的微信头像页,看到自我介绍是“It’s

lucking to gain and fated to loss .“的时候,你知道该离职了。你在一个痛经的早六点和旧日梦想重逢,痛哭出声,于是有了一幕短剧:

ACTION

初秋工作日的晚九点,实验室和办公室讲话会有回声。未关空调的会议室,冷得我全身发抖,里哭到口红粉底糊在浅蓝的衬衫,很多年前,英语讲演课本里说到得对人类不可遏制的同情心,你慢慢地开始知道,你的每一次居高临下颐指气使,每一次狐假虎威助纣为虐,都有一个和你一样会疼会难过会流泪的客体承受。

泪只是痛苦的表层,更深的累积二十多年的不甘心。

“你高考上复旦,你研究生在北大,你在国家部委上班,你每天和晚七点新闻里的外长打照面,我呢?我呢?我高考数学考60分啊,我年级第一保研都失败了,我市考第一照样被刷,我的同事是去一趟日本会炫耀半年嫁个本地人天天吹嘘拆迁户的女人,我现在出几十万去读书他们也不要我,我拿什么跟你比,拿什么?”

“真正的精英可不会让你把粉底和口红都糊到他衬衫上。”

东三环的声色犬马里听忱哥说,麻烦给我的爱人来一杯mojito,终于笑出声。maybe this is life。

ending。

当局者迷,于是,你和二十年所有的不走运握手言和,抬眼去仰望上位者的俯视。


5. 她在终点,写一张明信片

你在蛰伏的隔离期,一笔笔写下to do list,然后在如此漫长的一年里再一件件划掉。Dr Liu说她有一个计划,十年都未执行,你答应了她,第十一年我们一起去。

你开始在性别意识觉醒后,了解女权,普女。贴上标签的第二性,原来真的如此弱势。90%的医护人员是女性,抗疫剧里却没有她们的姓名;散装卫生巾的热搜里姐妹在说生活难。但,我们都是乘风破浪的姐姐。

我戒掉了给你列细致计划的恶习,想让你有自由轻松的未婚时代。可,今年年末,我要跟你说,信息洪流里节省时间的方式,不是刷视频搜sns逛论坛,是读书。你有多久没有认真读过一本书呢?你有多久没有跟读过一篇报道了呢?你在问到底是什么专业,什么样的经历,可以让人拥有一份有意义的工作,去做产生价值的事情。那我,告诉你,唯有读书,才能消灭空虚和无知。

我没有苛求你来年存多少钱,我只希望你写多少字,读多少书,念多少篇文章,冥想多少次。


6. 看时光任性快跑随意就转折

例行给小团子的话,云上的小朋友,四岁生日快乐。给你换了个名字,它来源于一款中药。 我有给你存答应的教育资金,我有存见你的底气,我有存下所有的温柔。只希望那天我不会跟你说“自私的人更快乐。走,我们别卷进这是非里面。”


又到了抱着电脑写下ending,各大晚会同时开始倒计时等CST跳转的每一年专属时刻,我开始习惯性、不由自主、毫无缘由地手抖,是文字和记录,让生命的流逝如此地清晰却又如此地值得,你害怕着一年努力的收益配不上一年时光流逝的成本,可我在珍惜着这一年一次被你打动的时刻。我见过有梦想的你、颓废的你、穿过八环挤公交地铁的你、全场深度英文面试的你,每年,我依旧是这样地为你自豪,为你骄傲,辛苦了,全宇宙的小可爱!

这,是我写年终总结的第六年,是你丢了梦拾起委屈的第七年,是离开高中的第十年。2020,是往后岁月里越来越远的坐标,因混沌无序而被铭记,因重新起航而有新定义。即使年年如一日,岁岁是覆辙,可你记住了这一刻,那它就是永恒。2021,我们最后的后青春时代1/2,很荣幸能陪你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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