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科诊所惊魂

这几天我们这边都在进行着文明城市的评比行动，整条街安静的很。也是这样，早上我才有时间往牙科门诊迈出第一步。

我的下颌右边第一磨牙，很久以前补过的牙，前几天嚼口香糖的时候竟然崩了。活该那颗残缺不全的牙要倒霉。去年就是它，在吃非常美味的鸡肉时就那么不幸地咬到一小鸡骨头结果崩了一小块。也许那时它就已经处于将要崩溃的边沿，口香糖只是压垮它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其实我早就应该将这倒霉的牙齿补好。但那时有些小忙，而更深处的原由是我怕。

记得第一次补牙是在很多年前。那时是陪妻子（哦，当时还没结婚呢）去看牙医，妻子补了三颗。我心头一热竟让医生让我也检查一下，结果我补了八颗！那颗倒霉的右下颌第一磨牙也在其中。

想起当时的情景我就打哆嗦。

记忆中就是嘴巴总是一直张得大大的，那细小的钻头没完没了，那刺耳的声音，那烧焦的味道，那酸软的刺痛，每钻一下整个人就要软一圈，简直就是一个噩梦。不过那次过后也有补过一两次牙，好像又没那么痛苦了。

然而第一次的经历总会在我动身去见牙医时向我发出种种不详地呼唤。

好多天了，再不去那牙可能得废了，补就补呗，有什么好怕的。这样想着，加上冷清的生意才让我最终鼓起了勇气。

毕竟很久没补牙了，除了对补牙的畏惧外，对相关的费用我也有所担忧。记得那时八颗牙齿合共才用了几百块。当然现在的物价跟那时的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不过据我了解，一个月前有认识的人在旁边镇上补两颗牙用了700元，补一颗牙350元。还好嘛。

心里想着，人早到了牙科诊所

接诊的医生隔着眼镜口罩面罩大致可以推断出年龄跟我差不多，而他身边竟还跟了五六名护士。刚开始我还在为医生担忧，请这么多人费用可厉害了。但很快我就打消那种念头。

本来我想先向医生咨询下相关费用的，但转念一想，不给医生先看看“患齿”，医生怎么知道要怎么处理，又怎么能给出相应的费用估算呢。于是我很快就躺到了牙科椅子（我只会这么称呼它）上。

经过医生一轮清洗后，医生指着眼前“患齿”的图片（说真的简直不忍直视）说：“你看这牙齿的周围只剩薄薄的一点点了，单单补的话是没有用的，很容易一咬就碎。”

“那要怎么办？”

“补完牙还得做牙套。”

什么！还要做牙套，这是我始料不及的。在我印象中，牙套要么就是满口金牙或是银牙，闪闪发光笑起来难看得不能直视，要么就贵得要命。我以为我那可怜的牙只要单纯地补一补就行了，没想到没那么简单。

“那得多少钱？”我到底开了口。

“补牙一般的就行了，380元一颗。”

“嗯，还好。”我觉得还可以接受，跟350差不了多少。于是我接着问，“牙套呢？”

“你看看这表，”医生说着就接过护士递过来的一块四四方方的彩卡，放到我眼前，介绍道，“牙套有烤瓷的有全瓷的。烤瓷的五百多到一千多，全瓷的一千六百多到三千多。”

“麦盖哑！（客家话里的终极感叹句，类似于“什么！”）”我一下子脱口而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照医生这样说，补个牙分分钟上千。我有那么一刻感觉自己掉进了坑里，躺在坑里，只看到医生护士的五六双眼睛深情地注视着我，似乎一边对我说：“来吧。”一边向我伸出拿着小刀的援手。

我有点绝望。

“这个烤瓷的怎么样？”我挣扎几番，看了看那可怜的牙齿，还是松了松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指着最便宜的烤瓷牙套那一栏，弱弱地向医生发出了求救。

“烤瓷的不是不行，但就是需要在以后做核磁共振等检查时脱下来。”医生关怀地说。

“啊？！就是说要全瓷的？”我看着那最低一千六百八十元的全瓷牙套价格，嘴巴根本合不拢。

“全瓷的当然是最好的。牙套做好后跟正常牙齿无异，坚固耐用。全瓷牙套质保叁年，叁年内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过来找我。”医生非常亲切地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我。围在身边的护士们，她们的目光也一样的温柔。

啊，一颗牙齿需要一千九百八十元！

我终于知道眼前的牙科医生为什么能请得起那么多护士了。

……

我有那么几秒钟停顿了思考。接着就幻想从牙科躺椅跳起来，推开医生护士们，夺门而逃的情景。但最终还是冲动战胜了理智。怎么说呢，别人350，这家380，既然补牙的费用差不多那我想牙套也应该差不多吧。而且我很早就知道全瓷牙套是很贵很贵的那种，一千多应该也合理的。牙齿补好了可以用很久的。噢，还有，现在我躺在别人家的“砧板”上！

死就死吧，贵就贵吧。

“医生，给我上全瓷的。”我冲动地说。

“好的。”医生说完，护士们就熟练地准备好所需用品，准备开工。

我能看得出他们弯弯的眉毛在为我点赞。

……

一个小时后，我缓缓地从躺椅上滑了下来。医生说，牙齿已经补好了，牙模也拓了，要等一个星期才能装上牙套。

好吧。

我总算走出了牙科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