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年何月何纪元的地球上,人类已经存在,且尚未灭绝。
时空弹簧将刘晓文送到这里,初看上去,大概人类文明和技术已经进化到接近完美的水平了。证据在于,整个世界安静无比,没有机械撞击与摩擦的声音,空中偶尔显现的飞行器眨眼既过却如同蜂鸟一般无声无息。放眼望去不见任何的高层建筑,最高的房屋也只有六七米高,每栋房屋都有自己的特点,然而与周围的环境却都不违和。最重要的是它们的密度,丝毫不会让人感到拥挤,应该都是精心设计的,任何一栋房屋都不会成为其他房屋的障碍物,反而相应会被纳为窗前景物。
令刘晓文未曾预料的,刚穿越到这里,便有一架飞行机器飞到她的身边。从里面飞出一只白鸽,白鸽在刘晓文的面前悬停,轻轻扇动着翅膀对着她,刘晓文发现它其实并不是一只鸟,而是被做成鸟形状的机器人。
白鸽开始说话,是一个流利清脆的女声。它欢迎刘晓文的到来,并表示这个世界会给他提供美好的旅行体验。它表示它是一个智能机器人,任务就是来做她的导游,另外它知道她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穿越者,将在什么时候回去。
刘晓文问它是怎么知道的,它说多维时空旅行在这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而且不同时空的物质是带有其时空的特有属性的,所以能够单单通过物质属性就能得知其来处。而且还能知道这些物质所携带的回弹势能,也就是说能够在这里待上多久,回弹势能消耗光就会自动回到原时空。
刘晓文没有想到这个时空的人类文明已经进步到这样的程度,她希望对方能够提供技术方便回去研究。白鸽告诉她,一切可以提供的信息都会在她回程的时候为其打包带回,她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只需在回程之前好好参观这个世界,保持愉悦的心情游玩就好。
对于白鸽说的这些刘晓文甚为惊异,但不知怎么地,来到这个世界的她似乎真的忘记了各种任务,各种的烦恼和疑问。白鸽告诉她它会全程作为导游留在她的身边,如果她不喜欢白鸽这样的形象的话还可以随时为她改换。刘晓文说她很喜欢白鸽。
白鸽说它不会给她推荐什么去处或者提供什么建议,要在她有所选择有所需要的情况下才会提供帮助,并且说明这才是机器不剥夺人的自由意志的前提。之后的白鸽便很少说话,要不是它说过会时刻在刘晓文的身边,刘晓文都不会意识到它的存在,它在不说话的时候就会变得透明,沉默时间越久就越看不清,只有在刘晓文发问的情况下才重新显现。它拍动的翅膀似乎并不是它在空中悬浮的原因,而只是为了给人舒适的视觉效果。长久不与其说话的时候,刘晓文就忘记它在身边这回事。这也正体现了是人需要机器,而不是机器需要人。而在刘晓文所来的世界里,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使用者真正地需要机器,而是机器的创造者需要使用者需要机器。
刘晓文来到一处像公园一样的地方,一些男人在公园散步,他们好像都在思索着问题,有几个男人站得很近似乎是在聊天。公园有很多的长椅,长椅似乎都是相同规格的,大概有两米长,宽度看起来有比刘晓文曾经看过的长椅要宽一些。离她最近的长椅上有一个男人在那里坐着,很端正地,从表情上看他是在思考,男人不仅坐得端正,眉眼也很端正,衣着干净,刘晓文这才发现整个公园里的男人都穿着干净的衣服,虽然不同的人穿的衣服颜色都不同,但每个人自己的身上的颜色却都很一致。
刘晓文决定坐下来和眼前的男人聊聊天。当刘晓文坐下时,男人看向他并且礼貌地微笑点头,对他说了声你好。刘晓文同样表示了友好。
男人停下了笑容开始说话:“女人,你好,我在这里生活多年第一次看到有女人来这里,我非常好奇,女人不是应该在房子里吗,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你是在房子里待久了想出来走走吗,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呀,从来都是男人离开长椅,为什么女人要离开房子,我这么说绝不是因为我认为男人会比女人有更多的空间,而是因为女人没有必要来到长椅公园里来呀,世界那么大,有蓝天,有草原,有大海,都是美丽的地方。长椅公园虽然不是男人的专利,也不是女人的禁地,但见到不寻常的事情人还总是要惊讶的。不过如果你仅仅是来参观一下,大家当然都是欢迎你的。对吧。”最后一句“对吧”男人是转头向四周说的。刘晓文跟着向四周扫了一眼,只见无论是站着讨论的还是坐在长椅上的男人,此刻都在朝着自己微笑,像是回应刚才男人的说话。下一刻刘晓文转过头来看刚才说话的男人,但是他已经转过头去做自己的思考了,再看四周,所有的人也重新做起他们自己的事情。
刘晓文决定不打扰他,站起来继续向前走,公园的小路崎岖,但除了自己来的方向,似乎看不到边界,隔不远就有一条宽宽的长椅,有的长椅上坐着男人,有的长椅上则空空的。刘晓文还发现长椅公园有一些小亭子,那看起来像是男人集会的地方。在一个小亭子里几个男人似乎是正在争论,刘晓文走上前去想看看他们到底在争论什么。
同样地,她又一次收到了同样的微笑,那微笑所释放的善意与友好是绝对不容怀疑的,但却让刘晓文感到一些失落,因为除了善意和友好,微笑里似乎没有其他的内容了。仿佛并不关心她的存在似得,他们继续原本的争论。刘晓文在旁边听着他们争论的内容。
一个男人说道:“你说过去的时间是被现在的时间给覆盖住了,我不同意这样的说法,你用到覆盖两个字,那我能理解你所讲的时间是具有面积的吗,如果时间没有面积,它又是怎么覆盖的呢。”
“不错,我非常认同他的说法,我就是认为时间是有面积的,”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是与刚才那个男人对话的人,只是为他补充观点,“你知道时间组成的长河是什么吗,它是一条鱼,一条鱼有什么特性,它是滑溜的,它以流畅的身姿在水里流动,不过大多数鱼是不能倒游的。而鱼鳞就是时间片段,它就是一片一片的,前面的覆盖后面的,这也是它不能倒流的原因。因为只要一倒流,水就灌进两片时间的缝隙里去了,会产生无限的阻力。”
在两个男人旁边的第三个男人听到他这么说,插话道:“你这样的比喻实在是太有道理了,不过我是想要你回答一下我的疑问,你知道吗,我在一本古老的书上看到的,准确地说,我是在信息流里看到了一本书,一本书上提到了我要说的事情。那时候他们还看书,那时候他们还吃鱼,他们吃鱼要把鱼的鳞片给去除掉,因为鱼鳞并不能吃,这一点上倒是很像时间,时间就硬到你不能吃它。你知道他们怎么搞吗,他们把鱼尾巴固定住,然后用刀片从鱼尾巴处嵌到一片鱼鳞的下面向前推,这样就能一点点地把鱼鳞全部去除掉了。这一点你怎么看,你要怎么把它用到你的鱼鳞时间学说上呢。”
听到这个人的这个疑问,一直在默默听他们对话的第四个男人想要发表他的看法:“这个我来说吧,首先你们也知道,他刚才其实只是比喻,我们知道比喻很多时候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比喻只是选取能够给自己的看法提供形象表现的那部分,其他的未必都能够贴合上去。但你说到的倒刮鱼鳞,我觉得这里还是能解释的。你们有没有想过回忆,对,就是往事的重现,那不正是倒刮鱼鳞嘛。从某个起因开始,不管这个起因是什么,它会成为嵌入到第一片鱼鳞下面的刀片,一种莫名的力量使得它向前运动,我猜测这莫名的力量其实是懊悔,或者说是现在的无聊。总之不管怎样,刀片一向前推动,鱼鳞就一片一片地被揭起来了,因为被揭起的鱼鳞在前面的鱼鳞下面,它本身也作为刀片去揭起新的鱼鳞。所以说有时候只要一个懊悔触发,整个鱼身的鱼鳞就开始大片地脱落。”
“回忆也不全是这样的,”旁边第五个男人说道,“站在鱼的角度来说,鳞是他自己的保护,如果没有鳞,它可能被捕食者一击而死,而有了鱼鳞,它就可能被击四五次都不会死掉,在这四五次里它就有很多机会摆脱掉捕食者。然而回忆并不是痛苦的呀,回忆还有甜蜜的内容。那个时候你把它比作刮鱼鳞就不恰当。”
“哪里不恰当了,只要你不站在鱼的角度就好了,你只需要站在吃鱼人的角度来看,这比喻精妙得很。”一旁第六个男人哈哈大笑道。
“你这个人太不严肃了,谁吃鱼了,我们现在都不吃鱼了。味道只是扑克牌的排列,摸一千把牌会有一千种排列,可其实却总是拿有限张牌在调换,打牌是低级趣味。”说话的是第七个男人。
“说得对,打牌是低级趣味,可是你还……”
“停停停,本来说的是时间,怎么就说到打牌上了呢,如果打牌是低级趣味,那说打牌也是低级趣味。”第九个男人打断第八个男人说。
“谁说我们只能说时间,要我说,浪费时间去讨论有关时间的问题才是低级趣味。”说话的是第十个男人。
“时间是终极问题,时间问题是最引人入胜的问题,谁要是连时间问题都觉得无趣,那他估计不是这个世界的男人,大概也不是这个世界的女人。时间问题之所以是终极问题,是因为它是世界上唯一没有答案的问题。谁也不可能列举出另外一个不存在答案的问题来了。”刘晓文注意到说话的又是一个新面孔。
“你说得很对,我是完全支持你的,不过我认为可能会有些人提出一些只是看似有价值的反例。比如说,有人会把具有明确计算方法但却需要无限时间去计算的问题误认为是和时间问题同样不具备答案的问题,这些人你不能去批评他们,他们只是还没有意识到这些只是因为生命有限所引起的,时间……。”
“那边开饭了!”一个新来的声音在最外围喊道,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全都散去了,刘晓文这才注意到,随着讨论的进行,最开始只有几个人的亭子竟然聚拢了十几个人。而一句“开饭了”又使得所有人都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这真去一个奇怪的世界,刘晓文心想,不知怎么地,她突然想去看看蓝天。她想起鸽子应该就隐身在她边上待命,于是说道:“我想去看看蓝天!”鸽子并没有显现,只听到不知在哪里发出了两下“咕咕”声,随后一架飞行器就翩然降落在她面前。刘晓文尝试着坐了上去,但她并不知道怎么驾驶。不过飞行器已经起飞了,听不到一点启动的声音。没有人告诉她,但她觉得飞行器可能是受意念操控的,于是她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快速升起。刚刚下定这个想法,还没等反应过来,飞行器已经升起了十几米高。俯瞰下面的公园,树影之间隐隐能看到一些小路边上的长椅。
往远处望去,是一片草原,草原上有一群一群的动物,刘晓文能够认出一部分动物是羊,羊是属于草原的,它们真可谓是地球上对适合草原的物种,不仅仅是因为它们把吃过的草又排放到草原使其重新成为肥料,单是羊群与草原的配合能够让人想起蓝天白云这一点就够了。有一瞬间,无来由的,刘晓文突然想起刚才亭子里讨论的男人们,她觉得他们应该讨论一下羊与草原的关系。另外,她突然想到,也许亭子里其实是只有一个男人,后来的那些都是他在进行思考的时候所设想的角色,也许亭子是一个智能的装置,将人的思想映射出来,一个人思考得越多他映射出来的角色也就越多。
下一站,一处精美的房屋,房子是二层的结构,房子前是一个小花园,房子侧面绘有美丽的壁画,描述的正是蓝天白云,草原羊群,刘晓文怀疑自己是从那里面走出来的。而房子的另一侧画的则是一个越南小姑娘身穿蓝衣,头戴笠帽,骑着一辆红色的自行车。自行车的篮子里盛放着鲜花。
房子的主人出来迎接刘晓文,那是一个穿着工装的女士,手里拿着一只铲子,铲子上还挂了一些土,好像刚刚正在劳动,脸上还挂着汗水。她的微笑和公园里遇到的男人的微笑有着很大的差别,那是给人想要亲近的微笑。
“欢迎你的到来,你一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能看得出来。”
“恩,确实是,你在做什么,看起来挺忙,我没有打扰到你把。”刘晓文并没有怀疑她是怎么看出自己不是这里的,而是很想知道她在干什么。
“我在后面种了一棵芒果树,那是我吃过芒果后留下的种子,最开始我把它种在一个花盆里,一点点看它发芽,之后长出叶子,等它长出四片叶子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把它移植到后院里,放到蓝天下。”女人笑着说。
一边说话,女人已经把刘晓文请进了屋子里面,屋子很温馨,一只猫跑过来在空气中嗅一嗅,竟然露出了一丝嘲笑的表情,接着摇着尾巴走掉了。
“它是在蔑视你的引路机器人呢,它总是这样,对机器人显示权威。”
刘晓文这才意识到鸽子还是跟在她身边的。她朝两边看了看,没有看到鸽子在哪,不过接下来她就忘掉这回事了。”
女人递过一只透明的杯子,里面是半杯净水,喝了一口,清凉无比,刘晓文觉得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喝到的最好喝的水,即使每个分子每个分子地去品尝,也找不出任何的杂质。
“你们的世界是不是没有这么干净的水,秘诀很简单,世界干净了,水自然就干净了。”
“恩,我觉得还要很久才能变这么干净。”刘晓文一边说着,一边品尝着杯子里的水。
“多喝点!”女人示意刘晓文。“你都去了哪里,有没有遇到有意思的事情。”
“我去了一处公园,有好多男人在那里讨论问题。”刘晓文答到。
“恩,他们就是那样的。我其实是问,在来这个世界之前,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一个时空,那里所用的东西都没有引力,而是有斥力,所有人都怕被他们的星球排斥掉。”
“那一定很有意思,都是斥力的地方还能有人存在吗,人需要互相吸引呀。”女人好奇地问。
“也不是人,是和我们很不同的外星人,他们适应了那样的环境,所以看起来都还好,尽管有他们自己面临的问题。”
“那外星人怎样,额,我不是说外表,我是说其他的。”
“也有好人也有坏人吧,恩不对,应该是人也会变好也会变坏吧。好像差不多,总之,和人类一样就是了。”
“和人类一样,那大概是人创造的。”
听女人这么说,刘晓文觉得很对。
接下来刘晓文离开了女人的房子,女人问她要不要从这里带一点东西回去,水或者什么的。刘晓文告诉她不用了,一来是有这样的规定,二来是她也没有带来什么东西,怎么好意思收她的东西呢。至于水,水不是中子,她不能像中子那样,少数的几个就能引发全面的链式反应。把一杯干净的水带回去,倒在大海里也不可能净化所有被人们污染的海水。
告别女人后,刘晓文走在安静的路上,这里的路和刘晓文以前见过的路都不一样,大概它不是为传统的汽车而设计的,车改进了,路也会随着改进。
刘晓文决定叫出鸽子来,问问这个世界男人和女人的关系。鸽子的身影慢慢显现,如果不是原本知道它的存在,并且主动唤出它来,谁也不会发现它的存在,最主要的是,它不会主动出现干扰你的意识,也不会分散人的注意里,不会在人做其他事情的时候突然打断进程。
原来,在这里男人和女人是没有婚姻关系的,婚姻关系和民主政治一样,已经成为人类文明进化过程中的一个历史阶段。
公园里看到的众多的长椅,其实就是男人的家。在这个世界,男人都住在长椅上,女人都住在房子里。男人都没有财产,甚至长椅也并不是他们的财产,只是因为他们睡惯了某个长椅才一直在那里的。其实长椅也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的区别,区别只在于周边的环境,说白了,其实只在于有些长椅离思维映射亭子近一些,有些则是处在幽深的林间;有些摆放在橡树下,有些摆放在槐树下。
男人们住在长椅上,刮风下雨也是在长椅上的,他们每日的生活内容要么是坐着思考,要么是站着思考,要么是去思维映射亭子呆上一段时间。
他们很少离开公园,不过偶尔也会去女人的居住区,但这对他们来说仅仅相当于参观海洋馆,去自然保护区。
在这里女人和男人是两个物种,女人的物种在生物进化树上是动物界,脊索动物门,哺乳纲,灵长目,人科,人属,智人种,X分种,而男人则具有相同的界门纲目科属种,只不过是属于Y分种。这样的划分是只适用于人类的,其他动物仅仅划分到种便截止了,最多还有些亚种。这种划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代开始的,大概的时间是知识解放时期和生殖与性解放时期之间。
男人和女人也会交流,但不是主流。这从男人住长椅、女人住房子可以看得出来。女人住房子而不是住长椅的一个很主要的原因是她们需要养育后代。这当然不是权力不平等压制下的最终结果,而是因为男人本来就是适合长椅的。天上有雨落下来他们就淋着,天上有太阳的时候他们就晒着。树林和公园有利于他们思考,也许在他们思考的时候早已总结出人类这么分化的原因。
虽然没有给出,刘晓文相信技术先进是一个非常必要的原因,在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不是劳动的,这里和原始的社会不同,价值和资源并不是掌握在银行、数据代码手里的,价值和资源不掌握在这些东西的手里有一个好处就是,在原始社会,银行和数据代码会被单个的人所掌握,从而造成社会的倾斜,这里则不会,至于技术是怎么做到的,一言半语是很难解释的,因为银行和数据代码本来就是技术,看起来是一件矛盾的事情。不过不管怎样,这使得整个社会更加地有效率,因为在这里,价值和资源的创造已经和人类肌肉以及大脑的化学能量消耗具有极低的相关性了。
刘晓文觉得即便不能用一杯水净化被污染的海洋,一个长椅也不能住下所有的男人,但如果带回去作为纪念也是非常有意义的。一颗五角星能够凝聚民族的团结,一杯绝对纯净的水应该也能唤起对美好世界的愿望。不过五角星是可复制的抽象概念,水的是具备量的限制的实际物体,这是它唤起美好世界愿望的一个不利条件。
再加之刘晓文从来没有喝过比之前的女人递给他的更好喝的水,她更要再去喝一杯,喝够了带一瓶回去。然而她怎么找也找不到女人的房子了,她记得女人的房子一侧的壁画是带着斗笠骑自行车的少女。她按着这个去找,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尽管大多数的房子都有壁画,但怎么也找不到斗笠少女,也找不到自行车。想要找到女人的愿望让她顾不得做别的事情,女人那水的甘甜时刻缠绕这她。
就在她到处寻找的时候,女人自动出现了,她告诉刘晓文,她们告别时她忘了给她带上这个礼物,现在她专程给她送来了,说着她举起手递给刘晓文一件东西,那是一个精致的水杯,女人告诉她,她把水密封在了的真空的玻璃杯中,真空杯的内层是完全与与外界隔绝的,两端靠强磁来保证内层悬浮在真空中,这样,即使她带回去也并不会被那个世界所侵染。
说完女人就离去了,离去的时候带着斗笠,骑着红色的自行车。
刘晓文还打算带一张长椅回去,可是转念一想,既然长椅完全是属于男人们的东西,还是不要从他们这里带走的好。而且另一件事还在转移着她的注意力,她意识到她要找到女人并不完全是要她的纪念品,还因为她渴了,现在急切地要喝水,但女人只给了她一杯密封的水,没有给她可以现场喝的水。她拿起那个纪念水杯看,悬浮在真空中的内层密封玻璃里的水是透明的,而且是满满的,没有任何的气泡或者什么杂物,所以看起来很像是什么都没有。
喉咙像是被宇宙飞船的尾焰持续地灼烤着,干痒无比,甚至还有一丝痛感,此刻她恨不得把手中的纪念品砸碎,好能够喝到里面的水。迫切的现实欲望的满足要高于形式上的东西。
强烈的口渴的感觉使刘晓文从梦中醒来。一切都是一场梦。醒了的刘晓文需要马上到厨房去接一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