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ue 3.0 Ref-sugar 提案真的是自寻死路吗？

Vue 3.0 的两个提案，最近吸引了许多开发者的注意跟讨论。一个是 script-setup 提案，一个是 ref-sugar 提案。

对于 script-setup 提案，大部分开发者持正面态度。

对于 ref-sugar 提案，却有相当数量的开发者表达否定态度。

在 Github 相关 RFC 里[0]，以及知乎问答[1]上，国内外的开发者都积极发表了意见。其中涌现了一些值得咀嚼的看法和现象。

这篇文章将选取几个有趣的片段，加以解读。

一、Vue 提案实际在做什么？

首先，我们先来看一下，Vue 的那两个提案在做什么。

script-setup 提案，是将 options.setup 提取到 top-level。

将下面的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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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下面这种更简洁形式替代：

复制代码

而 ref-sugar 提案，则是将 ref.value 的写法，做进一步简化。

复制代码

如上所示，代码行数在这两个提案作用下，变得更少更简洁。

这就是 Vue 新提案实际在做的: 在 Vue SFC 文件里，提供语法糖，优化编程体验。

二、批评者认为 Vue 提案在做什么？

我们摘录一些在讨论中，部分开发者对 Vue 提案所作的解读。

1、

请不要再制造更多的 js 方言了

2、

感觉不太靠谱，跟 js 开发者的直觉不一样，容易陷入混乱。

3、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因为修改js语义意味着与生态脱节，而vue的团队说实话还不能自给自足打完一整个生态。

目前来看label语义的修改并不会过多影响，但是会导致开发者对以后vue的生态兼容性产生疑虑从而丢失开发者。

在web的世界里，与标准脱离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除非倒逼标准，否则没有漏网之鱼。

4、

vue和react都用过一段时间，vue感觉是经常忘记语法，需要对照文档才知道怎么写，react很少需要查阅文档

5、

等过这一套标准越来越复杂，需要重复理解的东西越来越多，并且它并不能给程序员带来深度上的提升，而只是用于写表面的编程的时候，你会发现，这套框架被淘汰了

6、
很不看好，对于动js的语义形成方言这种解决方案应当慎之又慎，为了解决.value的问题是否值得？

7、

别再使用魔法了☹️

8、

想了一整天都没想明白，尤大大会搞出这样子富有争议的rfc。我总觉得使用装饰器会比这个更容易接受…

9、
个人不是很喜欢，违反直觉，不好用。需要增加用户理解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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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改进 vs 大危机?

光从代码形式上看，Vue Ref-sugar 提案属于一个有效的小改进，用更简短精炼的代码，表达相同的逻辑。

然而从概念上，部分批评者却从中解读出了大危机：Vue 企图挑战标准。

批评者认为 Ref-sugar 是一个危险信号，意味着 Vue 即将开启一条背离 Web 标准的路线，意味着技术栈押注到 Vue 不再安全，意味着 Vue 背叛了之前的承诺。

对反标准的行为有巨大的反感态度，其实完全可以被理解。

前端工程师这么多年，深受各大浏览器对 Web 标准兼容性不足所累。但凡某个浏览器跟进标准不积极，相比其它浏览器落后许多，就会被戏谑为：XXX is new IE。

我们希望所有浏览器拥抱 Web 标准，我们希望主流框架不要自己搞一套玩法，我们希望在一个坚实的、统一的底层下，专注于产品实现，去解决更有价值的事情，而不是陷入低级问题的兼容处理。

捍卫标准，在前端领域，有着天然的正义性。

因此，批评者认为，Vue 应当在符合标准的前提下，进行改进。

四、标准之下的解决方案们

在这里，我们挑几个开发者们提出的、符合标准的，他们觉得也能解决问题的候选方案。

4.1、问题不存在或不必解决

部分开发者认为，ref.value 不是什么问题，不必解决。

特别的，如果用了 TypeScript 语言，IDE 和编辑器会智能提示，几乎不会出现漏写 .value 的情况，他们也不觉得有什么心智负担。

问题是，并非所有人都使用 TypeScript 编写 Vue 代码，也并非所有开发者都不觉得 .value 是个问题。

4.2、采用 proposal-refs 提案[2]

有开发者搜索出了 JavaScript 里的一个 proposal-refs，并认为这可能是既符合标准，又能帮助 Vue 解决问题的方案。

let ref count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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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仔细看 proposal-refs 提案，可能发现，它跟 vue-ref 根本不是一回事儿。vue-ref 是 reactive-ref，而 proposal-refs 提案描述的是传统意义上的 Reference Binding。只是都用了 ref 这个词儿。

更何况，这个 proposal-refs 提案，还是一个几年没有动静、没有进展，离成为真正的标准，遥遥无期。无法解决 Vue 眼前的问题。

4.3、采用 proposal-decorators 提案[3]

有开发者又提出，新的 decorators 提案里，支持 Variables Decorators。

即，可以对变量声明进行装饰，放到 vue-ref 场景里，大概像下面这样。

let @ref count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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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非常有吸引力，仿佛问题已得到圆满解决。但是：

第一，它太新了，是最近才提出的一个设想，能不能落地，什么时候能落地，完全不可期待。远水救不了近火。

第二，它跟当前几个 decorators 提案的语义和用法不兼容。一旦 vue 采用新版装饰符提案，很可能意味着，当前被大量使用的、主流风格的 decorators 用法，不能用，有冲突。

第三，它只解决了 vue-ref 的 create 部分的问题，没有解决 access 和 update 部分的问题。

什么意思？

let @ref count = 0

// 访问必须通过 count.value
count.value

// 赋值必须通过 count.value=
count.value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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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饰符只是帮我们创建了一个 ref，但访问 ref.value 和更新 ref.value 部分是缺失的。

将 proposal-refs 跟 proposal-decorators 结合起来，倒可以克服上述困难。变成下面这种写法：

let @reactive ref count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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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序很重要，先变成 ref 对象，再添加 reactive 能力；如果是下面这种，恐怕不行：

let ref @reactive count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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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变成 ref 了一个 { value: 0 }，后续还得带着 .value。

可惜的是，上述设想，是在两个落地概率低迷的提案下，叠加起来更加低迷的情况。很难有所期待。

4.4、变量命名约定方案

有开发者提出，可以约定 ref 变量名，去标记一个变量属于 vue-ref。

let countREF = 0

console.log('count', countREF)

countREF += 1
复制代码

或者简化 .value 属性。

let count = ref(0)

console.log('count', count.$)

count.$ += 1
复制代码

尽管没有彻底解决问题，但他们认为这样减轻了问题。

从实践上，这种做法或许可行，但这种解决水平，可能不值得。开发者依然被时刻提醒，所操作的变量在一个 ref 包装中。

4.5、comment-based 方案

有开发者提出，可以通过 comment 注释，去标记一个变量属于 vue-ref。

// @ref
let count = 0

console.log('count', count)

count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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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做法不无道理，JSDoc 就用注释的方式，去做函数类型标记和文档描述，并取得了成功。

然而，vue-ref 的问题，还有另一面：访问 ref 对象。我们无法 watch 一个 Primitive value，我们需要 watch 一个 Reactive value。

因此，comment-based 方案，即便放弃了 ref: 标签语法糖的部分，可能也需要保留 Ref-sugar 的另一个特性：$count。

// @ref
let count = 0

watch($count,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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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对于解决 vue-ref 问题来说，comment-based 自身是一个不完整的处理。也会带来新问题，开发者可能开始频繁忘记加注释标记，需要建立先写注释再写变量声明的新习惯，也是一大挑战。

还有其它一些方案未被提及，它们大多更不能打。

总的来说，这些标准之下的其它选择，都有各种各样的缺陷，并不能充分解决 vue-ref 的问题。

五、标准的构成和演化

回想一下，那些批评 ref-sugar 违背规范和标准的表述。

标准一词，主要起到不容置疑、不容违背、不容商榷的作用，不是一个清晰的面貌。

大家将标准和规范，想象得太完美了。

其实标准和规范，并非铁板一块，并非处处不可妥协。如果我们愿意凑近标准和规范，我们会看到更多细节……

5.1、标准和规范里存在落后于时代的部分

标准和规范，也起到一个记录和向后兼容的作用。特别是像 JavaScript 这类先事实上存在，后面才去撰写标准的事物。

在 ECMAScript 规范里，不乏对 JavaScript 老旧的、落后于时代的、不再被推荐使用的语言特性的整理和描述。如 arguments， with, prototype 等。

因此，即便符合标准和规范，也不一定是好的、正确的、符合时代需求的。

5.2、标准和规范里，不是所有东西都一样重要

Vue Ref-sugar 提案，其实并未修改 JS 语法，只是赋予 labeled statement 新的语义，用以声明一个 vue-ref 对象。因此 Vue 作者尤小右表示，它仍然是合乎语法的 JS 代码。

然后，有开发者从 ECMAScript 规范里[4]，找到了这一句：

15.1.1 Static Semantics: Early Errors

It is a Syntax Error if ContainsDuplicateLabels of StatementList with argument is tr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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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同作用域内，出现重名的 labels，在 Static Semantics 层面上，属于 Syntax Error，即语法错误。

部分开发者因此认为，这有力地驳倒了尤小右声称的合法 JS 代码，这坐实了 Vue Ref-sugar 不仅从语义上违背规范，语法上也破产了，属于彻头彻尾地反规范事物，应当放弃。

这个看法，可能也不太能站得住脚。

因为，Static Semantics 也是语义的一种[5]，只是它的一些规则，恰好描述的是语法结构。当尤小右说 ref-sugar 依然是合法 JS 代码时，他说的合法，有严格的特指，就是 Parser 层面的。他不曾试图表达过任何 Static Semantics 等其它层面的合法性。

他一直强调的是，Babel、Webpack、TypeScript、ESLint、Prettiter、V8 等工具和运行时层面对 JS 代码解析上的合法性。

我们不能驳倒一个人没发表过的意见。

更重要的是，经过测试和验证，Babel、Webpack、TypeScript、ESLint、Prettiter、V8 等工具，全部没有实现 ContainsDuplicateLabels 的 Static Semantics 特性。

如上，在 chrome 控制台里，运行包含重名 labels 的代码，并无任何问题。

也就是说，事实上，从实践层面，并非标准和规范里所有部分，都有同等的重要性。一些无伤大雅的部分，许多工具和 JS 引擎，并没有实现。

因此，并非标准和规范里的所有部分，都值得我们采取一样强硬的态度。

5.3、标准和规范是演化的、语义是可以调整的

批评者说 ref-sugar 修改了 labeled statement 的语义，属于大逆不道。

然而事实上，在某个上下文里，调整原有语法的语义，是非常自然的、常见的、可行的做法。

JavaScript 语言自己也干这事儿——严格模式。

JS 代码在严格模式和非严格模式下，相同语法，也有不同语义行为。

未声明就做变量赋值，在非严格模式下，相当于给全局变量赋值；但在严格模式下，则抛出错误。

同一段代码，ES3 和 ES5 两个标准产生了不同的语义解读。

标准不是一成不变的，标准也在发展，在演化。

当然，批评者或许继续坚持：ES5 相对 ES3 是新的语言标准，只有新的语言标准可以做出调整，而 Vue 只是 JS 语言里的其中一个框架，它不能这样做。

那么，我们来看下面这段代码：

const http = require('http');

const hostname = '127.0.0.1';
const port = 3000;

const server = http.createServer((req, res) => {
  res.statusCode = 200;
  res.setHeader('Content-Type', 'text/plain');
  res.end('Hello World');
});

server.listen(port, hostname, () => {
  console.log(`Server running at http://${hostname}:${por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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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 Node.js 的开发者，立刻识别到，上面不就是一段 node.js 的 hello world 示例代码吗？跟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从功能角度去理解的话，确实如此。如果我们从 JS 语法和语义角度去看，情况就不同了。

很容易发现，从 JS 代码原始语义来看，上面的代码，应该产生 4 个全局变量：http, hostname, port, server，因为它们在 global scope 里被声明和使用。

然而，事实上它运行在 node.js 里，并不会产生上述全局变量，它们会被包裹在一个函数里执行，它们是一个 commonjs module，而不是朴素的 JS 代码。

也就是说，这段 JS 代码，在 commonjs module 这个上下文里，它的语义行为被改变了，从挂载全局变量，变成 commonjs module 里的局部变量。

node.js 是一个 runtime/platform，它不是 ES5 性质的语言规范，它也在修改 JS 代码的语义/行为。

那么，ref: count = 1 这句 JS 代码，在 vuejs SFC 这个上下文里，它的语义行为也发生一些调整，从性质上，跟 ES5 和 Node.js 上下文里做调整，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调整代码的语义行为这事儿，ES5 新语言规范做得，Node.js 新平台做得，Vue.js 新框架就做不得吗？

批评者或许继续缩小它的抨击范围：Vue.js 自然是可以调整一些语义行为，script-setup 提案就调整了 top-level 的输出，将它输出到了 options.setup 里，大部分开发者都表示认可。但不管 ES5、Node.js 还是 script-setup，都是在原有语义下的小调整，要么报错，要么从全局变量变成局部变量。

但是，ref-sugar 是将 labeled statement 赋予了跟它之前语义毫不相干的新语义，这是难以接受的。

5.4、标准和规范往往滞后于实践

假设开发者们，严格地在标准之下行事，技术发展可能陷入迟缓，甚至是停滞。

标准和规范，常常是滞后于实践。先有了实践层面的各色探索，形成了很多形式上不尽相同、但本质上差异不大的多种解决方案后，产生了标准化的需求。

Babel 工具的一个用途就是，先让开发者在实践中，去编写还没完全进入到标准里的新语言特性，根据开发者实际使用的反馈，调整该 proposal 的 stage，最终落地到标准里。

也就是说，作为前端工程师的我们，本来就被允许使用一些非当前稳定规范下的技术特性。

如果大家觉得，Babel 推进 proposal 起码是一条走向规范的路线，而不是像 Vue 的 Ref-sugar 那样，可能走向规范的反面。那么：

TypeScript 语言的存在，它为 JavaScript 插上了 Type-System 的翅膀，而 ECMAScript 规范，对 Typed-JS 并没有任何表示要纳入的意思。

这意味着，使用 TypeScript 也不是一条走向 ECMAScript 规范的路线。甚至 TypeScript 自身，目前为止也没有规范。

那这意味着，前端工程师们，使用 TypeScript 也是大逆不道、违背 ECMAScript 发展路线的事情吗？

标准和规范，不一定提供了我们想要的全部工具，有的它还没提供，但将来会提供，同时也需要我们配合使用不稳定的标准特性；有的它不会提供，我们需要寻求其它途径和工具，去代为满足。

这种超前的实践探索，不仅仅发生在 Babel/TypeScript 等语言层面，在前端框架层面，也存在。

React 的 JSX 语言拓展，就不属于 ECMAScript 规范的范畴。但不妨碍它当前流行于前端开发中，带来巨大价值。

React Team 成员 Sebastian 在 2016 年，曾经提了一个 one-shot Delimited Continuations with Effect Handlers 提案[6]，他认为这个特性，对于 UI Framework 很有价值，希望能推动它的进展。但最后，提案不了了之。

React Team 并没有停下来等待标准，而是选择重构 React 底层，采用 Fiber Architecture，由框架接管组件的 call-stacks 管理，通过各种技术手段，模拟 Algebraic-Effects 特性。后续推出了 React-Hooks 新特性，对 Vue 等其它框架的发展，也起到了正面影响。

标准再一次滞后于实践，并将继续滞后。

技术发展，需要超前实践探索，我们既要允许 Node.js 这类新平台，TypeScript 这类新语言，Babel/JSX 这类新工具提供一些新用法，也应允许 React，Vue 等新框架或框架的新版本，做出它们的新探索。

正是这些新探索，帮助规范指明了方向。知道哪些模式，已经被证明是极有价值的。

因此，Vue SFC 里对 labelled statement 语法，做一些有效的、安全的语义挖掘，并没有大家想象得那样反常。

5.5、规范不是唯一权威来源

如果我们将视野继续打开，跳出 JavaScript 层面。我们可以会发现，ECMAScript 规范，只不过是其中一门语言里的规范。

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很多语言，它们也有自己的优秀之处。它们值得 JavaScript 学习。事实上，JavaScript 已经向其它语言，学习到很多东西了。

那么，在其它语言里，Vue Ref-sugar 这种性质的做法，也是如此大逆不道的吗？

不是的。

比如，$count 这种约定式变量，在 Swift/Kotlin 等语言里也存在。

struct AlternativeRect {
    var origin = Point()
    var size = Size()
    var center: Point {
        get {
            let centerX = origin.x + (size.width / 2)
            let centerY = origin.y + (size.height / 2)
            return Point(x: centerX, y: centerY)
        }
        set {
            origin.x = newValue.x - (size.width / 2)
            origin.y = newValue.y - (size.height / 2)
        }
    }
}
复制代码

如上，Swift 的 computed property 支持 Shorthand Setter Declaration 写法[7]，即可以省略 set(value) {}，用约定式变量 newValue 访问 setter 参数。

尽管 newValue 只有一个变量，而 Vue Ref-sugar 根据 ref: 的次数，可以创建很多 $ref。但这只是数量上的差别，从性质上，它们是一样的。

{-# LANGUAGE TemplateHaskell #-}
{-# LANGUAGE NoMonomorphismRestriction #-}
{-# LANGUAGE FlexibleContexts #-}
{-# LANGUAGE MultiWayIf #-}
module ShellCheck.Parser (parseScript, runTests) w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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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Haskell 支持通过 {-# LANGUAGE * #-} 的语法，添加语言特性插件。

甚至，有的支持 Macro 的语言，如 Rust，它们本来就提供了改变语法和语义的标准工具。

let value = json!({
    "code": code,
    "success": code == 200,
    "payload": {
        features[0]: features[1]
    }
});
复制代码

如上，rust 的 serde_json 提供了 json! macro，让开发者可以在 rust 代码里编写 json。

let mut doc: DOMTree = html!(
    
        
            
            
        
        
            
"Hello Kitty"
            

                "She is not a cat. She is a human girl."
            
            { (0..3).map(|_| html!(
                

                    "Her name is Kitty White."
                
            )) }
            

                "We still don't know how she eats."
            
        
    
);
let doc_str = doc.to_string();
复制代码

如上，rust 的 typed_html 提供了 html! macro，让开发者可以在 rust 代码里，编写 html 标签结构。

#[derive(juniper::GraphQLEnum)]
enum Episode {
    NewHope,
    Empire,
    Jed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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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rust 的 juniper 提供了 Derive macros，可以标记一个 rust enum 对应了一个 GraphQL Enum。

这种做法，类似于前面提过的 comment-based 方案。但不管是 comment-based 还是 label-based，只是形式不同，重要的是，它们都是通过标记的方式，修改或者增强特定语法的语义。

我们不能因为当前 ECMAScript 没有提供类似 Language Extension 或者 Macro 的功能，就放弃学习在其它语言里，业已被证明可以带来正面价值的做法。

当前主流前端开发基础设施里，其实已经带了多个 Parser 和 Compiler，如前面列举的 Babel、Webpack、TypeScript、ESLint、Prettiter、V8 等，Vue 也有自己的 vue-compiler。

我们的代码，几乎都通过多次编译处理。从工具链的能力上，完全可以提供类似 language extension 和 macro 性质的转换。babel plugin，babel macro, angualr-compiler, vue-compiler 等，已经对一些 template 事物，进行过这类处理。

其实迟早有一天，前端框架会逐渐榨干当前 JavaScript 语言的表达能力，继续深挖，也很难有效解决问题。需要动用 compiler 的处理。这正是 Svelte 在努力的方向，它充分发挥了 compiler 的能动性，不通过 runtime 抽象，通过 compile-time 转换，实现 reactivity 机制。

React 在 runtime 抽象上深耕已久，也实现了 Concurrent Mode 这种复杂的调度处理。但依然在探索通过 compiler 去自动补充 useEffect 依赖数组的可行性。

Angular 的 next-generation compilation and rendering pipeline 技术——Ivy，也是通过编译技术去优化。

早在几年前，社区就喊出了 Compilers are the New Frameworks 的声音。

Vue 不是第一个迈出这一步的。相反，在主流框架里，Vue 可能是最谨慎的那一个，它选择 labeled statement 语法，正是受到 Svelte 里相似用法的启发。已经是在前人探索的成果下，所作的相对成熟的考量。

六、Label-sugar 提案

Vue 的谨慎之处也体现在，其实 Ref-sugar 是更普适的 Label-sugar 的特例。

Vue team 深深地考虑过大家对新语义可能的排斥，决心用最小的、最低成本的牺牲，去解决 vue-ref 的易用性问题。

在此，我们可以做个头脑风暴，看看更普适的 Label-sugar 是怎样的。

比如，提供更多不同作用的 label。

如上，用 expose: 来表达组件对外的输出，用 mounted: 表达 onMounted，用 unmounted: 表达 onUnmounted。

label 可以组合起来，expose: ref: 表达对外输出一个 ref。

再比如，用在 React 组件里：

如上，我们用 state: 表达 useState，用 effect: 表达 useEffect，用 callback: 表达 useCallback。组件代码写起来，更加规整和简洁。

这是一个有趣的设想，我个人并不排斥这种风格。在我看来，它相当于对 commonjs module 这种性质的处理的细化，从 module level，细化到 function level。在函数里，通过 label 增强函数表达能力。

可能我们一时半会儿，走不到上面那一步。Vue 在 Ref-sugar 里，前进一小步，验证一下，也算一个好事。

七、总结

以上，这篇文章，并不是想说 Vue Ref-sugar 一定是正确的路子，我们要无条件支持它。

而是想强调，Vue Ref-sugar 的做法和设计，并没有部分批评者描述的那么可怕和危险。它看起来，更多的是水到渠成的一小步。这种做法和设计，在其它语言和工程里，也不鲜见。即便是在前端领域，Vue 也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

Vue Ref-sugar 是 opt-in 的，既没有强制开发者使用它，也没有阻碍开发者使用他们喜欢的、熟悉的模式。

如果在标准之下，能找到满足要求的解决方案，自然是最好，不必冒险探索。

但是，在找到那种完美方案之前，我们也不能放弃眼前可以把握到的优化，停下来，无所作为。

即便 Vue Ref-sugar 最终被证明是错误的路线，从它的影响范围和处理方式来看，也不是不可回头的。可以很容易通过 codemod，批量的、自动的将所有 Vue Ref-sugar 代码，转换成原始形态，或者新发掘的形态。

同时，我们也应该更加包容，允许框架在一定程度上犯错。很难奢望永不犯错的完美框架，但是我们可以期待一个会自我纠错的成长型框架。

对于这样一个可选的、可撤销的、谨慎的、有前人成功探索经验的提案，我没有想到会被如此激烈反对和批评。

我感觉，根源上，可能是大家对语言标准和框架之间的关系的理解，出现了差异。

或许在很多开发者心里，框架 <= 语言。

比如，Vue, React，Angular 和 Svelte 是 JS 语言里的几个框架，它们属于 JS 生态的子集，它们在 JS 范畴的约束下。

Vue Ref-sugar 在这个角度，就成了挑战权威，自寻死路。

这种观点，不能说完全错误，但却是比较片面的。

框架其实比我们想象的定义更大，大到：框架 > 语言。

框架面向的是特定领域的解决方案，所有语言和工具，都是它可以选择的手段。

有时，它选择某一门语言作为主要工具，甚至所有相关软件都用同一门语言去实现。但这不意味着，这门语言就凌驾于框架之上。

放到 Vue 角度来说，JS 只是它的一个 runtime 语言选型，实际上，Vue 3.0 选用的编写语言，已经是 TypeScript。将来，Vue 可以由其它语言编写，通过 compile-to-js 或者 WASM 等方式，运行在 Web/Node.js 平台，以及运行在其它 Native 平台。

Vue 里也使用了 HTML，CSS 以及自定义的 Template 等语法。Web 开发本身就是一个多门语言协作的模式，任意一门语言都很难说凌驾于谁之上。

在其中，JavaScript 只是其中一门语言罢了。当 JS 可以很好地解决问题时，Vue 选择它编写代码。当 TS 能更好地解决问题时，Vue 选择 TS。

当 JS 原始语义可以很好地解决问题时，Vue 选择保持原始语义。当 JS 增强语义可以很好地解决问题时，Vue 选择增强 labeled statement 语句的语义。

Vue 面对的是 UI 开发的领域问题，它不是 JS 的附属，反而 JS 是它用以解决领域问题的其中一个工具和手段。

Vue Ref-sugar 提案，在这个角度下，就成了一个自然而然的事情。

为了解决问题，包括 JS/TS/Template 等一切技术和工具在内，都是可调整的。关键要看，成本和收益。

只要收益从长期来看，大于甚至远大于成本，那这个方案就是可用的。

如果批评者愿意仔细阅读尤小右的解释和回复，从成本-收益角度去理解，很容易发现，选择 label statement 是一个充分考虑了工具链适配成本、学习成本、使用成本等多方面的务实选择。

框架作者，比写标准和规范的人，离开发者更近，更关心开发者的诉求。

开发者的诉求，先被框架作者所吸纳，而后写标准和规范的人，还要去跟框架作者们沟通与合作，提供可以满足框架后续发展需求的新特性可能。

框架迫切想得到的特性，甚至还会直接贡献代码给上游（如 Facebook 给 Google Chrome 贡献代码，实现了 React 框架需要的 isInputPending api）。

选择相信有诚意的、有责任心的框架作者们，比盲目崇拜标准和规范，对我们来说，更加有意义。

现在，再去看一遍 Vue Ref-sugar 提案，不知道是否有不同体验呢：——）

作者：工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