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世上唯有爱情和咳嗽无法掩饰。
一
自从上一次在大蛇丸的巢穴见到佐助,已经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
春野樱将生长在悬崖旁的那株药草放进背后的药篓里,风轻轻地吹拂着她的发丝,让平日里总是活泼元气的她看起来意外的柔弱,本就白皙的脸庞此时却透着病态的苍白,一双翠绿的眸子里竟透露着浓重的哀伤与迷茫。
她看着天色还早,纲手今天布置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便干脆将药篓放在身后,坐到了靠近悬崖的那块大石头上。
视线所及之处便是木叶的火影岩,历代火影威严的面孔让她原本有些浮躁的心舒缓了下来。
“再过两天卡卡西应该能回来了,小樱,你准备准备。”
千手纲手的话音仿佛还在她的耳畔,樱有些恍惚,她要准备什么呢?准备以后,再也没有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了吗?
入冬时候的风变得凛冽萧瑟,吹得樱的发丝有些杂乱打结,她看了看垂到肩膀下一点点的头发,犹豫了一会儿,随即伸出双手将头发拢成一束短短的马尾握在左手里,空出右手自腰间摸出一把苦无。
就像那次中忍考试时候一样,手腕一动,毅然决然地将微长的粉发割断。
她握着断掉的发丝放在眼前仔细端详,发尾略微有些分叉,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打理,自然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光滑柔顺。
手上的力道一松,那本就几乎没有任何重量的发丝很快便随着风飘远了,不像是当年那般满地断发,这一次,是真真切切没有了任何踪影。
曾经蓄发为始,曾经断发明志,如今,便也以断发为终吧。
佐助君,这是不是你未曾言明的本意呢?恋爱对你来说,本就是累赘,对吗?
春野樱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白色的花瓣,在这时候显得如此突兀而又脆弱。她站起身来,朝着刚刚发丝消散的地方伸出手,白色的花瓣便慢慢悠悠也随着那风飘向了远方。
悬崖很高,樱望着下面那个自己从小生活至今的村子,莫名生出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二
“樱酱,你感冒了吗?怎么突然戴口罩了?”
鸣人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有些不解,明明昨天远远地看到她时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严重到要戴口罩了呢?
“有点咳嗽,没事,过两天就好了。”樱无所谓地说道,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话音未落她就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急忙捂着口罩往后退了两步的距离,“鸣人你不是还要和宁次他们出任务么,快去吧,别迟到了。”
“哦哦哦,那我先走啦樱酱,等我任务完成回来请你吃拉面呀!”
鸣人风风火火地朝着村子门口跑去,一如既往的张扬无忧。樱冲着他挥了挥手,喊了一句一路顺风,眼见着那个金色的影子消失在视线里,才耷拉下肩膀叹了口气。
细碎的白色花瓣从她的口罩边缘挤出,衬得她一身忍者裙更加鲜红如血。
“小樱,”肩膀突然搭上一只修长的手,樱暗自责怪自己太过放松警惕,竟让人如此轻易地就近了身,却在听到熟悉的慵懒嗓音后卸下心防,“老师回来了。”
忍了许久的她终于哭出了声,双手抓住卡卡西的衣襟将自己埋进老师的怀里,从最开始小声的抽噎逐渐变成了放声大哭,泪珠不断地从她的眼角滑落,而花瓣也在不断地从口罩与脸颊的缝隙中涌出。
“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卡卡西拍拍唯一的女学生的背,温柔地安慰道,“别怕,老师在。”
“老师,我真的不想忘记佐助君,不想忘记我喜欢他,”樱哽咽着说,喉咙里面的痒意源源不绝,“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
卡卡西看着这个女孩心里一阵叹息,他何尝不知道她心里的感情,如果说以前挂在嘴边的喜欢还能解释为小孩心性的年少懵懂,那么这几年来樱的成长和内心与日俱增的感情早就变成了她本人无法分割的一部分,他都看在眼里,为自己的学生骄傲的同时也为她感到无奈,更何况发生了现在这种事情。
卡卡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她一起去了火影办公室。
千手纲手这两天烦躁异常,就连那几个高层都在她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她不断地翻阅着古籍,期望能在那些模糊的字迹中找出别的方法。
春野樱进了办公室后摘下口罩,终于是忍不住咳嗽的冲动,不过几秒之间,手里已经满满一捧白色的樱花花瓣。
“花吐症,因恋慕之心无法传达而郁结成疾,说话时口中会吐出花瓣,若所爱慕之人未晓其意或者不给予回复,则会在短时间内死去,化解之法为与所爱慕之人接吻,一起吐出花朵后痊愈。”纲手一字一句地念出这段在她脑海里徘徊了好几天的话,“这个病的症状会因为患者的感情变化而变化,最开始是纯白的花瓣,随着爱慕之情加深,花瓣上会染上血迹,等到花瓣全部变成血色,如果还没有等到回应,就会很快病死。”
“要不我去把佐助那小子抓回来,多派几个人,趁着他不备去偷袭,或者埋下圈套,或者其他的办法。”卡卡西握住樱颤抖的肩膀提议道。
纲手叹了口气摇摇头:“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如果要治好这个病,就必须对方也对患者抱有同样的感情。”
卡卡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您的意思是说?”
“宇智波那个小子也必须喜欢樱才行,不然的话谁也没有办法。”
樱垂下眼帘,手指摩挲着掌心的花瓣,就是这些看起来如此脆弱的樱花,却预告着她随时可能死去的结局。
卡卡西握紧了拳头,作为他们的老师,他知道佐助并不讨厌小樱,他本质是个很温柔的人,可是如果要说喜欢,那就连他也无法保证,毕竟这样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又怎么会将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
“只能这样了吗?”他的声音难得透露出了苦涩。
纲手点了点头,心疼地看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樱,她也曾经痛失所爱,如何能不理解自己这个弟子此刻的心情。
“开始吧,趁着小樱现在吐出的花瓣还没有染上血,否则的话就不好办了。”
卡卡西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带着樱坐到了沙发上,伸手掀开自己护额。
“小樱,看着老师。”
春野樱抬眸,对上那只鲜红的眼睛,三只勾玉转动,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一滴泪顺着她的脸庞缓缓滑落。
三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格外早。
春野樱站在一乐拉面的门口,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店内袅袅的热气从布帘下缓缓溢出,勉强驱散了一些她身上的寒气。
“小樱啊,进来等吧!”一乐大叔看着她有些单薄的背影忍不住说道。
“没关系的大叔,我就是过来和鸣人说点事,待会儿还要去医疗部,来不及吃面的。”
话音未落,鸣人的声音便从路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樱酱樱酱!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说你终于答应我去约会了吗!”
樱忍住没给他一个爆栗,咬牙切齿地说:“我是过来通知你明天出任务的。”
“明天早上八点村口集合,卡卡西老师带队,还是原来那样,佐井和我们一起,”她叹了口气,“佐井这家伙也真是的,看起来和佐助长得有点像,其实和佐助完全是两个人嘛。”
鸣人愣在了原地,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樱的表情,却发现她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丝毫没有以前提起佐助时下意识的悲伤和掩藏不住的强烈思念。
认识鸣人的人都说他精神大条,其实他只是将很多事放在心里,就像是樱从上个月开始,偶尔表现出来的不对劲,他都看在眼里。
她不再故意去避开提起佐助的名字,也不再流露出那种让人看着就心疼的悲伤。
春野樱站在提起宇智波佐助的模样,仿佛只是提起一个普通的朋友。
“樱酱……”鸣人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告诉自己,樱不喜欢佐助了他应该开心才是,可是潜意识里他又觉得,不喜欢佐助的春野樱才不是他的樱酱。
“怎么了鸣人?你也想佐助了吗?哟,看不出来嘛。”樱看着鸣人犹豫的样子,以为他只是为了佐助的事情而纠结,便出言打趣。
鸣人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过了几秒便收回了脸上所有表情,换上如同往日一样的灿烂笑容。
“樱酱吃拉面吗?我请你呀!”
“不吃啦,医疗部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明天不要迟到哦鸣人,不然有你好看!”
樱挥了挥拳头,踏着一地月光,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他的视线。
四
这片森林已经接近火之国的边境,因为地形等原因而罕有人至,然而正是这样没有人类踏足的地方,植被的覆盖才会更加广阔,稀有的物种才得以生存。
“还有两个……朱果,唔……极光草?说起来这种东西会长在这里吗?”樱一边看着手上拿着的纸条一边呢喃,“怎么总觉得师父在耍我呢,难怪进到森林前都不准我看清单。”
不知不觉已是午后,樱掏出随身携带的兵粮丸随意嚼了嚼,环顾四周,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木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唔——”樱伸了个懒腰,眼角因为疲惫而挤出了些许泪花,“好困哦。”
然而就在下一秒,一个蓝色的身影闪过,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从上方传来。
“是樱啊。”
她抬头看去,看到那个少年逆着光站在高处的树枝上,一如那天高高地站在废墟之上。
樱惊讶地想要喊出他的名字,虽然理智告诉她现在应当立刻后退做出防御姿态,即便是以前的队友,
“扑通——扑通——”
心脏好像,快要跳出来了。
樱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股密密麻麻的阵痛从心脏处涌出,缓慢而又不容拒绝地占据自己的四肢百骸,从最开始的细微到后来的剧烈,无法忍受的心悸让她额头布满了冷汗。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春野樱不知道,却隐隐感觉这样的症状不是她第一次经历。
喉咙突然疼痛起来,她弯下腰忍不住咳嗽,眯着眼睛看不清楚对面那人的神情,眼泪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滴在覆盖着一层薄雪的草地上,很快便消失不见。
血色的花朵随着她的咳嗽声接连不断地出现,最初还是白色的花瓣早已被鲜血染得看不清楚原本的颜色,满地的血色樱花,宛如满地的鲜血,在这雪景之中,诡异而又妖冶。
她眼前越来越模糊,咳嗽到最后变成了干呕,视线里所有的景色都被血红色铺满,脑子里所有的理智都被驱逐,只剩下爆炸似的疼痛与耳鸣。
心里面隐藏着的禁锢被这股疼痛强行挣脱,犹如盛满水的杯子被突然掀翻在地,往日里的回忆和情感洋洋洒洒将她整个人覆盖,像是另一层封印般让她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佐助君,我喜欢你。”
“如果是为了佐助君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做。”
“最喜欢,最喜欢佐助君了。”
……
头痛欲裂,喉咙更像是火烧一般,樱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与少年相处的一幕幕,泪水滴落在血红的花瓣上,明明是让旁观者都为之动容的痛苦,她却像是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佐助君……”
她低声呢喃,言语中尽是无奈的缱绻。
“已经这样放不下了吗?”
五
“大蛇丸,问你个事。”
冰冷的实验室内,宇智波佐助目光扫过那些颜色各异的瓶瓶罐罐,最终停留在戴着手套拨弄着一支试管的大蛇丸身上。
大蛇丸没有回答,只是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有什么病,是会让人口吐花瓣的?”
“哟,小佐助也有喜欢的人了吗?”大蛇丸满眼趣味,上下打量着佐助,“也是,毕竟是正值青春期的年轻人啊。”
“废话少说。”佐助冷冰冰地说。
看他从进门到现在也没有出现他口中吐出花瓣的症状,大蛇丸也知晓他说的并不是自己,于是便转过头去继续研究手里那支装着紫色试剂的试管。
“你说的,大概是花吐症吧。”
宇智波佐助在这里的房间是没有窗户的,他不需要光,也不需要什么温暖,从踏入这里开始他就知道,世上所有一切的光明和美好都与他再没有关系。
可是偏偏有那么一个人,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真心捧到他的面前,无论他如何拒绝如何恶语相向都不懂得放弃,现在甚至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盯着昏暗的墙壁想,多么愚蠢的人啊。
“长则数月,短则几天,患病之人就会因为不停地吐出花瓣而器官衰竭,呼吸困难,最后死去。”
大蛇丸戏谑的声音仍然在他脑海里回荡。
“吐出来的花瓣越多,颜色越艳丽,说明患病人的感情已经深到无法自拔,而相应的,病人的身体也会越虚弱,简单点说就是离死不远了。”
佐助张开手,掌心处躺着一朵血红的樱花,他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
满目的血色,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明明不想再体会第二次的。
“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互通心意之后和对方接吻,自然也不会因为什么爱而不得困扰,不过好像也有人尝试过用幻术强制压抑情感,但是治标不治本,顶多让症状消失病情缓解,要是长久以往,没准会突然暴毙也说不定呢。”
互通心意之后和对方接吻吗?佐助低下头,手上微微用劲,那朵脆弱的花便被捏成了粉末。
那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
突然喉咙处传来阵阵痒意,咳嗽声在这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朵白色的樱花轻轻落在他的脚边。
佐助微微扬起嘴角。
六
春野樱醒来的时候便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努力睁开眼睛后,白色的天花板便映入眼帘。
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传进她的耳中,让她不禁嗤笑一声。
没有想到人生中第一次进ICU竟然是以病人的身份而不是医生的立场。
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在不停地咳嗽之后终于抵不住身体各处传来的虚弱感而晕了过去,或许是师父看她一直没有回来就去找她了吧。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努力回想着脑海里因为幻术被破除而重新被拾起的记忆,努力回想着今天听到的那一声短短的呼唤。
忍不住咳嗽,花瓣早已在枕头旁堆满,床边大概也落了不少吧,可她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了。
其实,虽然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生命力的流逝,但是自己对佐助的爱恋重新回来之后,她更多的还是开心。
原来,那一段感情,早就成为自己心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身体的虚弱无法控制,很快她又失去了意识,沉沉睡去。
病房门外,卡卡西靠在墙上,哪怕是戴着面罩也能看出他脸上的严肃,而纲手则皱着眉头透过房门上的窗口看向又睡过去的樱,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想到小樱对那小子的感情已经深到这种地步了,你设下的幻术竟然就这样被冲破了,病情则加重了。”
“治标不治本,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
“恐怕今天小樱已经见到宇智波了,应该也就是那个小子把她送回来的,哼,算他还有点良心。”
“您还有什么办法吗?”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纲手恨铁不成钢地想要捶门,可想一想里面躺着的终究是她心爱的弟子,便硬生生忍住了,“我再回去查查。”
空荡的长廊里偶尔传来医护人员的小声低语和急促的脚步声。
卡卡西深深看了一眼ICU的病房,最后摇着头离开了这里。
躺在病床上的樱意识浑浑噩噩,突然间觉得脸庞上拂过一阵微风,有一个人影挡住了窗外刺眼的阳光。
八
佐助从木叶医疗部ICU的病房窗口跳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脸色苍白的春野樱。
而与那洁白的背景形成鲜明对比的,自然是从樱口中吐出来的血色樱花。
因为没有人过来打扰的缘故,那些花朵已经将她包围,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如果忽略她紧皱的眉头和痛苦的细碎呻吟的话。
“咳咳……”他走到床边,心里的疼痛又深了些许,口中吐出的不再是洁白的花瓣,而是染上了血滴的花瓣,悄然滑落在那一堆红色的樱花里,不见踪影。
女孩微微睁开眼,看到他后惊讶地睁大了双眼,随后又闭上眼睛喃喃自语。
“又做梦了吗?”
佐助坐到她的边上,微微低头,单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则紧紧握着草薙的剑柄,流露出那些许的紧张。
“樱,是我。”
女孩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不可思议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嘴唇微张仿佛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吐出更多的花瓣。
佐助重新坐好,手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一声,再将握成拳的手伸到她的面前,摊开。
“这是?!”
和她吐出的花瓣一模一样的,只是颜色略浅的樱花。
“嗯,和你一样。”他淡淡地说,仿佛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
“佐助君你……”樱的眼角又泛起泪花,身体内的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不再那么折磨。
然而佐助并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猛一低头,双唇便覆上了她的。
第一次接吻,两个人都磕磕绊绊,差点咬到对方的舌头,牙齿也碰撞在一起,却没有人愿意放开。
一吻结束,佐助伸手抚摸着樱的头发,两人的脸色都不再苍白,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红润,也不再有恼人的咳嗽声和源源不断的花瓣。
“樱,等我。”
他低头,吻在她光洁的额头。
九
卡卡西在快餐店打包了一份便当,鸣人被他骗出去做任务了,小樱家里他也打了招呼,说她最近被纲手带出去游历,可能需要几个月才能回来。
他不知道能怎么办,如果只是让佐助亲一下小樱,那么他总有办法将他带回来,可是现如今,就算立刻出发去找佐助,也不一定来得及了。
天有些暗了,他拿着沉甸甸的便当盒,揣着沉甸甸心情朝着医疗部走去。
“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不然前面不远处正雀跃着朝他挥手的那个粉发女孩又会是谁呢?
樱迈着轻快的步伐朝他走过来,脸上的笑容就像以前那样灿烂。
“卡卡西老师,怎么啦,不认识我了吗?”
转眼间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他低头看着女孩欣喜地接过自己手里的便当盒,像是饿了很久似的立马吃了起来。
他眯了眯眼,转头看向村口处,夕阳的余晖洒下,天空染上了温柔的橙色,那里也是日出的地方。
“啊,是小樱啊,老师正准备给你去送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