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汶川地震,北京奥运会,“神七”上天,经济危机,我遇见你!
1
那一天,真的很冷冷很冷,冷到我们这些活到十八岁从未见过雪的南方孩子都在疑心下一秒天空就会飘下雪花。
就在我坐在餐桌上默默埋怨食堂的饭永远也没有好吃过,对我们这些高三的补课狗一点也不仁慈的时候,你出现在我眼前。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天你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围着一条白色围巾,戴着一顶巨丑的红蓝相间的毛线帽。
就是以这样蠢笨的企鹅形象,你一边嘴里念叨着“好冷,好冷,好冷……”一边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我对面。
我瞟了一眼周围的空座位,又瞟了一眼坐在我对面大口大口吧啦着饭的你。这顺理成章的样子仿佛我们是很熟识的朋友一般。
“同学,怎么之前没见过你。不过没关系,今天见过了,混个脸熟。以后打饭占座位独家习题之类的事可要想着我点啊……”你边吃饭边含糊的说了一大堆,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诧异。
总觉得,第一次见面的两个陌生人应该都是尴尬的吧,怎么你这般自然大方?给我一种已经认识了很多年的错觉。
“啊,我来不及了,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后你站起来,冲我笑了一下,露出两个梨涡,然后风一般的消失在食堂。
我甚至怀疑刚才那一切究竟是真的,还是我想象出来的。这前后应该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吧,怎么我感觉仿佛一部电影的长度,没有一点真实性。
你是怎么读到高三的?让我给你占座位分享习题的首先条件是我得知道你是哪个班的,去哪找你。不知道应该做个自我介绍吗?就走了,赶什么时间啊?高三的时间什么时候够用过,还赶时间。
2
那天的晚自习我始终没有办法读完一个完整的题目。总是读着读着你那张带着梨涡的笑脸就出现在我脑海中。
我想象你这样阳光的女孩会有个怎样的名字,我猜测你应该是高三转学过来的……很多关于你的胡思乱想。
十八年来,一直不近女色沉迷学习的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感觉我自己很轻浮,就因为在食堂那若有若无有些虚幻的几分钟,就动了心。
细想,青春时期的喜欢不都是这样毫无道理的吗?
从那天起我就一直想方设法的从各处打听你。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个星期后,我终于知道了你的名字。
听别人给我说起你的名字叫隐绿时,我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个名字最终会被刻在我的心里一辈子。
同学说你因为没有被想去的学校录取于是毅然决然的选择复读。真佩服你的勇气,换做是我,无论如何也是不愿意把这样暗无天日的时光再重复过一年的。
每次看到复读的同学我总会觉得他们被某种阴霾笼罩着,而你是被阳光照耀着的,我喜欢的女生真是特别。
3
第一次和你搭话是在知道你名字的第二天,不记得说了什么了,只记得我一个糙老爷们儿居然脸烧的厉害。
从某一天开始,我下课后总会习惯性的去你们教室门口等你。如果你提前下课,你也会默契的去我们教室门口等我。
这这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
我开始喜欢上从教学楼到食堂的那段路。曾经无数次咒骂过那条路怎么那么长,和你一起走过时才发现它是那么短的一段距离。每一次准备好要和你说的话都还没说完我们就被淹没在食堂嘈杂的人声中。
你习惯把饭菜混在一起搅拌均匀大口大口的吧啦,无形之中我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一直到大学被舍友嘲笑后我才慢慢改回饭菜分离,一口饭,一口菜的吃饭喜欢。
你说想看《大灌篮》,我就带你从只有我的秘密小路翻墙去电影院。那天最早的一场《大灌篮》在晚上7点,于是我们没能看成那个电影。后来,我无数次看了那个电影,你有没有看过?
在回学校的路上我们被教导主任抓到,你声泪俱下的诉说着高三的压力。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着如果再不出来放松自己会得抑郁症,希望主任可以理解。
那一刻我觉得国家欠你一个奥斯卡,我都觉得如果今天我们没有逃课出来明天我就会得抑郁症了。
教导主任也快哭了,他说他知道我们不容易,压力大……大概说教了一小时后,他给我们一人买了一袋热牛奶后把我们带回学校。你侧头冲我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一副全世界你最聪明的表情。
那几天我始终是忐忑的,我怕教导主任告诉家长啊。我逃课惯了没关系,我怕你被你爸妈批评,那样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一直到白日誓师那天,我们握紧拳头跟着主席台上的教导主任高喊着“高考必胜,我必成功!”的口号时,我才确信,教导主任真的放过我们了。
3
从第一次见到你一直到高考结束的那半年里,我始终是浑噩的。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先后顺序。
这些年我企图搞清楚那一次模拟考试前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有吵架吗?为什么我们的成绩都下滑了?为什么我们突然被老师家长们勒令不准再见面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剑走偏锋在高三紧张的时期早恋了,可是我都还没有跟你告白。
从那一直到高考结束我都没再去过你们教室门口等你,你也有意辟着我。偶尔碰到也只是简单点头微笑后就赶紧逃开。我无数次的做梦梦见你跟我打招呼时那两个漂亮的梨涡。
不知道教导主任是不是把对我说的那套理论也跟你说了一遍。那时的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特别有道理。是啊,你已经复读了一年了,难道还要你再复读一年吗?我毁了我的人生没关系,我后悔没关系。那你呢?将来你后悔的时候该怎么办?我能对你的人生负责吗?我能让你再回到十八岁,回到这一天做选择吗?
现在想来当时教导主任说得未免严重了些,真正能改变我们人生的是我们自己,而不是一次高考!那时我们对于成功的定义也只是高考成绩而已。不,那是老师家长们给我们的定义,我们甚至不知道成功的定义。我们只会高喊着:“我必成功!”的口号。
3
高考结束谢师宴的时候,教导主任指着我们说我们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牵手了。可是我还没跟你告白啊,我的告白计划还不够完美。
我没敢去牵你的手,倒是周围突然变成了一对一对的。靠,他们两个,还有他们两个,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地下工作做的太好了吧。
我坐在你旁边,看着周围醉醺醺的同学们。我突然意识到,没有完美的告别计划,就是现在,我一定要跟你告白。
我小声的喊了你的名字,你看着我轻轻的笑着,露出两个漂亮的梨涡。
当“我喜欢你”四个字已经来到嗓子眼的时候,你告诉我你复读的全部希望只是为了考上你青梅竹马的男神读的大学。你说希望这次一定会考上,你哭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哭,你抱着我的手给你的男神打电话。你跟她说这一年有多艰苦,但是一想到可以和他上同一个大学你就很高兴。
最终那四个字被大口大口的酒从嗓子眼冲到肚子里,如果我在听到你说那些话之前告白,结果会怎么样?
听说你想上的大学时我还盘算着偷偷报和你一样的大学,然后在火车站给你一个惊喜。我还想象着坐在火车上矫情的跟你说“以后去时来时的路都有我陪着你!”。可惜不是我,帮你拖行李,挤在你座位旁边的那个人不会是我了。
隐绿,我以为高考结束后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我和你在一起。却不曾想到,你想在一起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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