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雨落人家（1）

文：南她

图：网络

      这个小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与一般的小镇无二，但又好像有些特别。道路的两旁种满了梧桐树，只有那么一条主街道，一到赶集的日子，满大街都挤满了贩卖和购买的人，碰上下雨天沥青的路面总是浑浊着土黄色的泥浆，也许是鞋底带出来的，但竟然有如此之多。

      街道也并非人们映像中那么平坦开阔，窄窄的还是个有坡度的斜面。就在坡的上端，有那么一家小饭店。与其说是饭店倒不如叫它餐馆，只不过这个小镇上像这种卖吃食的店少得可怜。因为小镇的住户大多是当地的，人们都习惯下班赶回自己的小房子吃那香喷喷热腾腾的家常菜。这小餐馆接地气的早上卖米粉，中午下午卖快餐，偶有在单位加班工作无法回家，或是早上赶早出门没吃早餐的人，形形色色的就聚在这小餐馆里，用那冒着热气的食物填饱自己。

      特别是赶集日的时候，从乡村聚集而来的菜贩子果贩子都独爱这家小店，因为价格合适分量还足，最紧要的是老板娘手艺好，色香味一样不差。老板娘人唤孙姨，是整条街出了名的好媳妇，深得公婆的喜欢还有这来往商贩的赞赏。

      孙姨本不是这小镇上的女儿，是打城里嫁过来的。孙姨的丈夫是小镇单位上的公职人员，朝九晚五一个月就顾着那点工资，肥头大耳的总挺着个啤酒糟蹋了的肚子，眼睛总是瞪得个老大，油腻腻的，不叫人喜欢，倒也不讨厌，但好在与人为善，大家也都尊敬的唤他声老赵，年轻人也就在后面添个叔字。

      赵叔的父亲是个退休职工，整日在家没事，遇上赶集的日子就到小店给孙姨搭把手。一家人年复一年的这么过着，虽不至于富裕，但也还是和睦幸福。

      但这一天倒是稀奇，到了赵叔平日里下班回家的点，孙姨也做完生意，早早就拾掇好店里的锅碗瓢盆关了门回家给丈夫孩子做饭吃。饭菜在桌上都搁置了一个多钟头了，孙姨的小女儿已经趴在作业上睡着了，也没见着赵叔回来。孙姨心生疑惑，打电话也没人接，问了好几个老熟人也说没见着老赵。

      谁知道就在张姨小店不愿的一排商铺中有那么一家卖杂货水果的铺面，整个铺面就亮着一颗白炽灯泡，昏昏暗暗，半日也不见一个买东西的人。但推开铺子里面的小门，倒是灯火通明，热热闹闹。三四张方木桌子散布在房间狭小的房间里，每张桌子周围都围满了一大圈的人，有男有女，只不过男的占多数。有打麻将的，有玩扑克的，个个都兴致盎然。仔细瞅瞅孙姨苦等的赵叔倒也混在这其中，玩得正有劲儿。整个房间里的人就像被隔绝在了这间不过十几个平米的房间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赌博。刺鼻的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一般人要进去肯定呛得直打喷嚏。

      孙姨是个精打细算的人，要让她知道赵叔不知道打哪儿学到这么个坏习惯，指不定得气得跳脚。好在这铺面挺隐蔽的，一般人倒还真以为就是个杂货铺，也难怪赵叔可以毫无顾忌的沉醉其中。

      赵叔每个月还是照例把工资全数交给孙姨，回去晚了就告诉孙姨说是这有事那加班，总归就是忙，孙姨也没个心眼，始终相信赵叔。何曾想赵叔仍旧三天两头摸进那个小房间去赌博，都奇怪他工资都悉数上交哪来的钱参赌呢。赵叔在工作之余，时不时有点奖金出差费什么的补贴，都悄悄的背着孙姨瞒了下来，加上孙姨给赵叔的烟钱零花钱，尽管不是很多，也不是个小数目。

      时日久了，赵叔就像是在这赌桌上丢了魂了，变得与以往大不相同。回到家不再体谅孙姨辛苦帮着操持家务，也不再过问女儿的作业。以前赵叔回家茶余饭后总是喜欢跟自己的女儿逗笑，两人经常闹得嘻嘻哈哈的，孙姨就在一旁笑看着这对父女。这样的情景变得越来越少，甚至是就此消失了。

      由于住的是单位的职工宿舍，邻里邻居都是赵叔单位上的同事，慢慢地孙姨发现赵叔好像比所有的同事都要忙，同事下班回家却独独不见赵叔，同事工作之余都闲在家里，也独独只有赵叔总是要办事加班。这种与众不同渐渐引起了孙姨的关注，孙姨虽然仍旧不过问赵叔，但心里已经开始留意起来。

      赵叔则乐在其中，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么相安无事的赌下去。

      谁料想就有那么一个周六下午，因为准备回趟娘家看望父母，孙姨老早就关了店门，准备回家接了女儿，等赵叔办完事回家就一同去汽车站。刚关好门往家走，老远就看见是自己家老赵在前头，心想可能是事情办好提早回来了，孙姨加快脚步想赶上去，要看要追到了正准备开口唤赵叔，结果赵叔一拐弯进了那个杂货铺去，孙姨以为赵叔买烟去了，就站在那想等赵叔。可站了好一会也不见赵叔出来，觉得自己会不会是看错了，心里不解，就想到那铺面里去一探究竟。

      孙姨拐过弯走进这杂货铺，卖货的老板坐在玻璃柜台后面的板凳上靠着墙打盹儿，听见有人进来眯缝着眼问孙姨：“买什么呢？”孙姨环顾下店铺，货物稀稀落落的摆着，答他一句：“我不买东西，我找我家老赵。”老板一听找人挠挠头想着什么：嗯...老赵？你是说赵江吧？“孙姨听老板道出自己丈夫的大名，许是跟自己家老赵相熟，笑着对老板点点头。老板抬手对着里面的小门一指：喏，在里面玩得开心着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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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姨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地，老赵为什么会在里面“玩得开心”，但老板那么一说，她往前几步，抬手准备拧开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