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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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刚刚来这里的时候，说实话，这大城市的日子真的不好受。

        这里有午夜梦回时分都不一定会停止的喧嚣，时不时便会弥散在各处的味道，还有一群丧失了野性与随性的、我的同类。

        有时候，它们真的让我很烦恼很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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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头一回被人抱上车的颤栗，当时离开母亲的恐慌，车厢颤动带来的好奇，与小主人硌人的手指头，让我不由自主的发起抖，趴倒在车座上无法起身。

        以至于没有鼓起勇气从车座一跃而下，逃回窝去。

        我不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追山野里散养的鸡，最后一次啃舔母亲的后腿，最后一次被当做孩子。

        一路昏睡。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车，在路中央汇成洋流，那风声与震颤唬得我傻站在路边再难踏出一步。耳中回荡着轰鸣声，热闹得快要炸了锅。

        最后是小主人，拎着我的两条前腿，一步走一步晃悠的陪我适应下来，我才慢慢悠悠的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我这才想起要熟悉他们的味道，东嗅嗅，西嗅嗅，开始在心里将他们归类。

        无疑，都是人类。

        只是那个爸爸一身寡淡的烟草味，虽然味道难闻但是气息却很厚实。妈妈一身缠绕着各种味道，洗衣香精，油烟，唔，还有肉肉的味道！！小主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最勾人的就是那一股奶香味和草木的味道啦，让我能够想起那个有母亲在的家乡。

        说起家乡，那全都是快意自在......只是，我不记得回家的路。

        那天回程，小主人抱了一个浑身上下都是奶味，还偏偏又是雪白色的小狗，它特别小，浑身都冻得发抖。小主人一掂量，不假思索地把它揣到外套的口袋里。

      我抻头一看，它正巧只露出个圆溜溜的小脑袋，正后知后觉地左右转。看得欢喜时，我兴冲冲地跑上前去搭话，想树立一个高大威猛的形象。

      可一阵叫唤过后，得到的却是它奶声奶气的回应:汪汪汪！！

      你是犬类吧？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语？！

      后来我才知道，它这漫漫犬语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