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沙
夜色正美,皎白的月挂在天空,为大地洒下一片白茫茫的月光,凄美清冷,心无睡意,便起床,倚靠在窗边,眼睛没有焦距地望着月亮。这时候,似乎总得有些故事才适合这种场景。我努力回想着,自嘲一笑,资历这么浅的我能有什么故事,就算有,就算称得上是故事,也只是“为赋新辞强说愁”的自我感动罢了,但这一回想,就想到了高中。
在一个小城市里上了一个还算可以的高中。三年时间,仿佛是在一瞬间消失的。但就在这一瞬里,留下来许多永恒的、不可磨灭的记忆。
和现在一样,高中的座位是三个人一排的。我坐右边。大部分人都一样,进入一个陌生的班级,最先熟悉的便是自己的同桌。我的同桌高高的、瘦瘦的、手指长长的。我们互相有礼貌的打招呼,并诚恳的了解对方。之后的几天里,我们为了尊重他的体征,强行当他爸爸,替他取了个富有诗意的名字——猴子。然后我叫猥琐。我后面那位叫大炮,我同桌后面那位叫姜B。
男人之间的友谊有很多种常见的表现,其中一种,就是无时无刻不想当对方的爸爸。在高中的三年里,他们三个当过我的儿子、孙子、曾孙子、曾孙子的儿子及以下辈分,当然,我也一样。后来,我们发现这种口头强行认儿子总是最先开口的那位吃亏,于是,便用另一种更为公平的方式决定辈分——掰手腕,猴子心里委屈并表示不同意,然而我们三个并不理他。
猴子和大炮每天骑电动车上学,他们回家的途中都经过我家,于是中午我坐大炮的车回家,晚上坐猴子车回家。嗯,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皇上处理后宫关系,还得谁都不冷落,巨累。
我们四个都喜欢唱歌和上网。高三那年,早读的时候同学都在大声读书,而我们都大声唱歌,反正老师也听不到。先把好不好听的问题放在一边,至少在人数上,我们组成了八班F4。之后猴子高考550,我们其他三个成绩都不怎么样,这个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高考过后,我们在KTV几天一聚,其他时间一起上网,他们三个玩英雄联盟,我玩穿越火线。现在在学吉他,似乎学吉他之后爱上民谣是顺理成章的事,我给猴子推荐一些民谣歌曲,猴子给我发一些歌曲合唱——他加入了他们学校的声歌队。
一个班,除了有男同学外,还有老师,对了,还有女同学。姜B对此深有感悟,姜B喜欢猴子前面的那个女生,我们这一片人都知道,那个女生应该也知道,我们另外三个沉迷于小说、游戏和唱歌的人怂恿他去追,但他没有,一次都没有。姜B是那种比较在不熟悉人面前安静但在熟悉人面前很热络的那种人,简单的说,就是闷骚。
在高中最有成就感的事,就是毕业前我前面那三个女生让我写同学录,我写了三张,每张的毕业留言都把她们感动哭了,后来我想了下,主要原因有三点,第一:我文笔好。第二:当时大家都沉浸在伤感的气氛中。第三:这些话我是从网上搜的。第三个原因我永远都不会告诉她们。
我在高中的外号挺多的,有一个女生叫我戴小妹,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我胡子多,这个羞耻的外号只有她一个人叫,后来她考的挺好。
其实现在想起来,高中的最后那段时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最多就是时间和心里对那段时间地画面主观地加了滤镜,让那段记忆变得比较温馨和唯美。我们没有撕书狂欢,没有相拥哭泣,没有毕业表白,就平常那样过去,心里还有些毕业解脱的兴奋。
在窗户那站了挺久,看到月亮和许多星星,我想,高中那些点点滴滴的小事或许变成了一颗颗星星镶在天空,这些星星也向一颗颗细小的沙子,我回去睡觉了,握不住的沙,随手扬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