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


那天早上,我在床上醒来,强烈的恐惧和惊慌堵在胸口。我不知道床上这具躯壳是谁,就好像她从来就没存在过。

我走在一条绵长又荒芜的小道上,一个人。路上不停地闪回他人、他物、他景,似乎真实存在,却又无法触碰。停下来只会使消失的恐惧膨胀,必须得往前走,哪怕永远看不到尽头。

我总是很好奇,一个人形成一种思考、做出一个行为、做下一个决定的原因从何而来?

有人警告我,没有必要一层层探求原因,最让人愉快的时刻是无知,最让人轻松的时刻是不得而知地去做事,那底下的东西太过血淋淋,你知道了又如何?!

知道了也不过只是无能为力吗,我怀疑。

闹钟又在清晨同一时刻响起,开始同一段路,前往同一个目的地,再回到同一个出发地。

很好!时间确定,空间确定,路径确定。有些时光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那个“确定”。

再加上一个确定的目标,和几个确定的标签贴在身躯,一切就近乎完美至极。

那条小道上开始枝繁叶茂,远处的终点闪闪发光。我轻轻用指尖掠过那些即将开花结果的风景,告诉自己,“确定”是美好的,是幸运的。

我笑着奔向闪光的前方,周遭的姹紫千红印透了我的双眼,脚下的青草泥土润透了我的双脚。

我笑着回头看来路,一片荒芜。

望着发白的天花板,阳光迷散而没有去处。

我用水平的维度感受空气的深度。看不了,碰不着,嗅不出,听不到。这种让人发狂的恐惧,凝结又散落,漂浮又沉重,谁都想找到出口。

我深抽一口凝结的空气,从床上坐起来,双脚踩上了同一块大地,美好与荒芜同时消散。

嗯哼,原来我也没有那么着急要找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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