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文章


“姑娘,能不能给我帮个忙,我也是医院的,退休了。“一位老人拿着病历和检查单,头发花白,背微弓着,暗沉的皮肤上刻画着年龄的印记。她微笑着,笑容里含着讨好和巴结。

我有点发怔,她不认识我,可我太清楚地记得她。她曾经在我还稚嫩的心灵留下了块伤疤,许久才愈合。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被一众人簇拥着,背板笔直,头昂得高高的,卷曲的短发,刚毅的面庞,精神抖擞,也气势逼人。她是大领导,来查房。我是个工作才半年的小丫头,做事大大咧咧,毛毛躁躁,不小心就在那天撞到了她的枪口上,当着几十号人,被炮轰一顿。我自觉颜面扫地,用严重一点的话来说“连死的心都有了“。从此我夹着尾巴做人,虽然后来她根本关注不到我这个小人物,但我远远见着她就会后脊发凉。这个阴影持续了近两年,直到我终于努力捡回了自信。

她在我工作大概五年的时候退休,十几年过去,此刻我面对着的是一个枯槁的,瘦小的老人。

我接过病历,她叹了口气:“一辈子在医院工作,退休了也一直泡在医院里。“病历记录得密密麻麻,她至少动过两次大手术还有化疗。

帮她处理完,她感激万分,连声道谢。她转身离开,走路的重心落在脚尖,身体有点颤悠,因此走得异常小心。我望着她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我的视野。仿佛是眼看着高大雄壮的建筑物轰然倒塌,心底涌上的是虚无和幻灭。

你可能感兴趣的:(无标题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