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

清晨从屋后竹节里萌出
墙曾雪白,瓦曾青 
新芽与少年料峭似春寒,母亲
料峭的愿望在每个寒冷的夜里结籽
棉花洁白而缓慢,在枝头蓬满
她说走远吧,走远
在长大以后,回来之前

后来一如曾经的以后,太阳
也丢失故乡的山头
在永恒的长大以后,回去之前
被集体诱拐的人,像一只鸟
站在钢筋水泥,借助钢筋水泥
坚实的力,向另一片钢筋水泥
飞离

离开一个地方仍然咒语一般加固着
这个地方,相互锈蚀的人,被流言
咬平的精灵之耳,用钝的舌头
过去的甜稀释后面,后来的甜搪塞前面
流星如雨飞坠的长大以后,回去
之前。封底苍白,我们应如何
搁置一个那里,把自己留在这里
我们在未来结一片过去的棉花籽

2017.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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