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活着，因为我们会死很久——《当呼吸化为空气》

文/李少聪

“肺上布满了数不清的肿瘤……这是癌症，而且已经扩散得很厉害了……我已经看过几十套这样的片子……但眼前这套片子不同：患者是我自己。”

“我不想死。”

保罗·卡拉尼什和妻子相拥而泣。

保罗·卡拉尼什是美国耶鲁大学的医学博士，被誉为“斯坦福大学天才医生”，即将迎来人生的巅峰。

锦绣前程刚要拉开帷幕，却被“第四期肺癌”这五个字将人生的现场砸得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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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死神安静、冷漠，却威风凛凛地站在自己身边，这位天才医生纠结的不是“为什么偏偏是我”，而是“我这当下，到底该怎么活啊？”

当死亡近在咫尺，时间却比平常慢了不止一万倍。死亡固然可怕，但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失去希望的等待！

死亡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慢条斯理的凌迟！

“不会很快就死去”，让保罗萎靡不振。

为此，他写了一篇《我将何时离去？》，描述了自己的两处困境：“如果我知道自己还能活几个月或几年，我就会很清楚未来的生活。三个月，我只想和我的家人在一起。一年，我就定计划写本书。三年，我还继续从事医生的职业。而事实上，医生只能告诉我：无法确定具体时间。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那我究竟能做什么？我得自己发现什么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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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身上所有的标签，所有的光环，保罗开始寻找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

他不希望自己走后，留下妻子露西孤单守望。于是，他和妻子选择了试管婴儿，迎来了“全身散发着炽热光亮”的女儿卡迪。

保罗还选择了重新回到手术台，拿起手术刀，感受自己切实的存在。

他亲自操刀的最后一台手术，“皮肤完美地缝合，没有拉扯褶皱，仿佛这台手术从未发生过。很好，这样很好。”然后，他就从一名天才医生彻底转换为一名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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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文学唤醒了他内心的另一个自己，让他重获新生……“当时的我在疼痛中醒来，又要面对毫无意义的一天……我下了床，向前一步，一遍遍重复着完整的句子：我无法前行。我仍将前行。”

这一句来自塞缪尔·贝克特写的《等待戈多》，“I can’t go on, I’llgo on”。

2015年3月9日，星期一，病床上的保罗用轻柔而坚定的声音，清楚明白地说：“我准备好了。”

然后，他选择拔掉呼吸机，怀抱还是婴儿的女儿，最后一次感谢了父母，最后一次对妻子说“我爱你”，坦然离去。

他生命的火焰，永远定格在3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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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是在病痛中坚持写下这本书的，原本我以为文字里一定充满了各种疼痛、挣扎，就像很多身患绝症，濒临死亡前的记述那样。

但很意外，他文笔优美，甚至还散发着独特的幽默感。就像《最好的告别》的作者阿图·葛文德说的：“这本书令人心碎，亦极致美好。”

为什么要看这本书？

蔡康永给的答案是这样的：“如果觉得活得轻飘飘的，没有什么意义，那么这本书会像一个镇纸，令我们想起生命的重量。”

我也很喜欢美国主持人奈洁拉·劳森的答案——“这本书令人敬畏且震撼人心，每个活着的人都应该一读。”

因为活着，所以这本书一定要读。

而我觉得这本书值得一看是因为，我们会死很久，却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因为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所以我们迷茫、纠结、痛苦，毫不吝惜地挥霍生命。

如果我们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我们一定会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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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无法预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保罗也许是幸运的，上帝让他准备好了一切，坦然离去。

如果我们不曾知道未来还有多远，至少要知道如何对抗迷茫，过好当下。

保罗希望“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的火焰，我也会用来照亮你眼前的路。”

愿我们活着的每一天都被他的文字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