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23日

你不可能終老一生

與詞語相伴,

却不曾找到

恰當的那個。

就像一条可怜的魚

裏在匈牙利報紙裡。

首先,它死了,

其次,它不懂

匈牙利文。

早課抄了丹麦詩人尼爾斯·哈夫的詩歌《警句》。我不太了解這個北欧詩人,雖然按照中國的傳統要“知人論世”,但有時祇要是喜歡,其他一切就不都不是問題。早課時讀到这首詩,最初給我的感覺很茫然,輕讀两遍後,雖説依然懵懂,但終被那文字之下的豐富吸引。我們生活在由無數世界構成的平行宇宙中。鈴木俊隆說:“在空性裏,不用語言也能溝通”。在空性中,一切都能得到理解和溝通,包括思想和語言。很多人在談論詩歌的不可翻譯性,其實是對我們自身缺乏信心的表現。好的翻譯已足夠我們領悟和理解。

雙休日最大的好處就是想什麽時候起牀就什麽時候起牀。昨天晚上睡得早,但躺在牀上一直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先是咳嗽,咳嗽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的感覺;後來是頭疼,疼得用手用力按壓太陽穴才稍能缓解。在那樣的一種狀態下,我竟然會想起一首歌來,也是二十幾年前的一首老歌了——《半夢半醒之間》。心田裡已满是雜草,想必這雜草也遍布他人的心田了吧,我徒勞無功地想要把他人心中因我而生的雜草除掉,雜草就是雜草,即便除掉了,也不會生長出花儿來了。程程説,那就讓它長成草原吧。

四點半多一點就醒了,渾身汗濕。頭暈暈的,但睡意已無,旋亮牀頭燈,打開Kindle讀嚴歌苓的小説《陆犯焉識》,衹讀了個開頭,便喜歡上這部小説。“無垠的緑色起伏連綿,形成了緑色大漠,千古一貫地荒着,荒得豐美仙靈,蓄意以它的寒冷多霜疾風呵護經它苛刻挑剔过的花草樹木,羣馬羣羊羣狼,以及一切相克相生、還報更迭的生命。”讀了二十幾頁,臂麻眼酸,看窗外時,依然漆黑,還不到六點鐘,便關燈再睡,没想到再睁眼時,窗外已是天光大亮了。這應該就是回籠覺吧,解乏又甜美,或許祇有在雙休日或節假日才會享受得到吧。

金鋒今天喬遷新居,上午八點五十八放炮。雖然咳嗽,雖然頭疼,也要堅持着去祝賀。有很多事,不是缺少了某一個人或某幾個人就無法進行下去了,事實是,有很多事根本無視某一個或某幾個人的存在而依然遵循原有的軌迹推進。氣温回昇了,但早晨的依然寒意襲人。我覺得,有好多事情,重要的不是錦上添花,也不是雪中送炭,而是恒久地保持着一種亲和的姿態。兄弟哥們自不必説,因爲我一直對我的兄弟哥們們心存感激,在我看來哥們就是無墙的家,哥們就是無形的避風港。在我的辭典裡,确乎還有一個詞語與兄弟哥們,與朋友同事迥異的,那就是“同學”。在我們老一班人的辭典裡,絶對都會有一個與其他人的辭典中釋義完全不一樣的“同學”這樣一個詞語。至少我個人覺得這個詞語已融入我的生命,或許在四十年前,或四十多年前就已深植於我的生命之中,慢慢地慢慢地,終於生長起來,最晚也應該是在去年的春天,已經無法不影响我們生命的存在了!

昨天的流水账已經是第三百六十六篇了。原打算就此收筆,或不再在微信朋友圈轉發了,無奈,一年堅持下來,碼了五十多萬字,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不寫或不轉發都覺得一天下來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没有去做。這是我個人的私事儿,写的也是我個人的私意儿,我有心魔,這個心魔牢不可破地控制着每個日夜,我很慚愧,年逾五旬,還無法擺脱驅逐心魔。最初我也拷問自己流水账的意義是什麽?没有答案,至少答案不能説服我自己。而現在,在咳嗽聲中、在頭痛中、在微燒中,我終於想明白了,流水账實際上是活下去的一個避難所!寫了一年的流水账,也在微信裡轉發了一年的流水账,我終於想明白了這個答案,然後,豁然開朗!在這人心似水的人世間,能够真正關心我们生死荣辱的人,甚爲寥寥,其他絶大多数人不过看客而已,將心比心,我們對待别人也是如此。所以呀,加倍珍惜這寥寥数人,才是一生中最要緊的的事,即便是踏破了底线,也毫無悔意,人生没有回頭路,我們也没有下輩子……

晚課剛剛抄了晋代詩人左思的《詠史(其一)》:弱冠弄柔翰,旧犖觀羣書。著論凖过秦,作賦擬子虚。邊城苦鳴鏑,羽檄飛京都。雖非甲胄士,疇昔覧穰苴。長啸激清風,志若無東吴。鉛刀貴一割,夢想騁良圖。左眄澄江湘,右盼定羌胡。功成不受爵,長揖歸田廬。

抄了《論語·衛靈公第十五15·3》:子曰:“賜也,女以予爲多學而識之者與?”對曰:“然。非與?”曰:“非也,予一以貫之。”

抄了《禮記·檀弓上第一》:弁人有其母死而孺子泣者。孔子曰:“哀則哀矣,而難繼也。夫禮,爲可傳也,爲可繼也,故哭踊有節。”

2017年12月23日_第1张图片
2017年12月23日_第2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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