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时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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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时锦年

  尔今此去予素时,谁人踏花拾锦年。  ——引子

(一)三月,夜笼烟,月浸水

  半幕夜色,一轮孤月,两点疏星,三更寂寞时,天竞也萧索了。很流连三月春寒料峭而略显绵长的季节,很喜欢流连这个词,它不急功近利,它有一份从容散淡,它有大把的流光可以去穿越,浪掷,一点点氤氲成生活的感知。春天,这个季节会让人想起许多与爱情有关的故事,地方,一本书,某首诗词或者一首歌,或者一个人。甚至会想穿越到某个朝代的某个地方,或者和某部书里面的男子谈一场昏天暗地的恋爱,要是可以,我一定会爱上纳兰,这个绝世的男子。或者要做一位有着南宋气息的男子,羽扇纶巾,美轮美奂。突然幻想在一千年前,在一个叫临安的地方,我是西湖画舫上的白衣公子,翩然微笑,看春的孤山桃花,云栖翠竹,闻秋的满陇桂雨,或者在花木疏扶的廊间檐畔,赏一塘未残的曲院风荷,看娥眉凤眼的女子撑一杆湖蓝色细细的绢绸做的伞,走出步步莲花。

  晚风徐徐吹过,甚至带着这个城市夜的暧昧,你会想起谁?会哼起哪首歌?会怀念哪个场景?桌上散着纳兰的饮水词,习惯每天睡觉前看,有时一段未读完就睡着了,有时通篇读过还是精神抖擞,今夜无眠,请你捧一盏清茗,听我说一段红尘情事。透过夜的黑,仿佛看到百花齐绽的那一季,自喧嚣熙攘的人群里看见你,刀光剑影里,白马轻裘的男子翩然而过,一时之间,只觉得满眼流光灼人,岁月点滴成沧海,心怦怦碎了一地,只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你便从此年年月月开在心头,纳兰,闭上眼想象着初见你的场景,如痴如醉。不禁要想,如此俊雅,落笔成花,锦心绣口的男子,我该是爱上还是只是远远的欣赏。单恋?或者想象一个两情相悦的情节,有一个天荒地老的唯美结局?不,纳兰,只是一个如梦如幻月的完美偶像而已。

  说起爱情,离不开俗世的男人,女人,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爱情最为动人,却有一种爱情,一种男人刹那会绚烂整个人生亦或会萎谢余生,比如张爱玲,她爱上了鸦片一般的男人,胡兰成。胡兰成,女人在他的手里便是绿珠红玉,他形容张爱玲是民国年间的临水照花人,曾在书房听她娓娓说红楼一梦,赞叹她的才情与一世芳华,张爱玲如果是一粒奇葩的种子。在胡兰成的爱里,她才觉得自己破土而出,光华四射,然而这个男人不光能与她在花园洋房里小资的谈论诗词歌赋,也能陪小周在廊下捡米,一粒食粟皆是患难夫妻的贫贱与共,他与范秀美在逃难的路上,还记得一程山水一程歌,听她细道平生。

  张爱玲爱上他时,说自己低到尘埃里,也能开出花来,分开后依然说,离开你断不会爱上别人,我萎谢了。他许她现世安稳,她渴望岁月静好,只是炽热的爱情也就短短的三年婚期,乱世里,岁月如风,爱情也漂泊不定。男人,有才情,风流倜傥的男人,如诗词里的才子说,女人如花,男人如树,君似远松而妾如菟丝,可是我想问,那一树一树的花开之间,该是如何的期许纠缠,那迁延繁复的缠绕是如何的纠结。那一朝恩尽的决绝又该怎样的黯然神伤?胡兰成说,我与女人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知,他懂女人,他知心倾心,他优雅英俊且多才多金,他每一段爱情都荡气回肠,民国的美好女子却甘心做他衣襟上任意一朵小花,可见这个懂和知是多么的诱惑。

  佛家有云,求不得,苦。

  求得的过程也就在失去,而永远得不到却强求是极致的苦,世间的男女,在爱情上谁不曾飞蛾扑火般投入爱情,谁不曾求不得,苦过,或许也该感谢这样的相遇,这样的男人,彼时你虽是翠眉蝉鬓的灼灼姿容,是未加雕饰却混自天然的清丽,但是他让你破茧而出,虽不能永久的在他眼里绽放,却注定要开在每个人的心间眉头,所以欣赏的,知己般的男人最好不要爱上,论才情比不上张爱玲,论法力高不过白素贞,平凡的女子只与平凡但温暖的男子默然相爱,谈一段细水长流的爱情,现世安稳,寂静欢喜。

  夜很深了,乱乱的思绪牵引着一段一段莫名的话题,貌似扯远了,敲出一大篇文字,哎,这魅惑的夜,还有未完的情思,罢了,罢了。最美就是说一段悲欢离合,留一段旧时心情,任他堆积在胸口,欲说还休,剪不断,理还乱,悄悄想念一首词里的男子,他一袭华服,迎风而立。我道一声,此情不关风与月。

(二)时光簇拥,绽如莲花

  巷口的青石板在秋日的傍晚漫着淡淡的金黄,空气中浮动着落日的余温,温婉绵长。一扇银色的橱窗在橘色的投影下显得有些昏黄,隐约看见照片里如花的女子眉目间透着一股清雅。照片的背景是一大片绚丽的望日莲,碧叶连天,光影交错处,似有暗香浮动。细高跟规律地敲着一块一块整齐的石板路,像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

  捧一杯清茶,思绪飘过庭院深深,飞过红花场场,问一句卷帘的西风,人还是不是旧时模样?我用一抹斜阳,点成秋水,澄澈了半面夏日的金黄。轻声问一句蓝蓝的那片云窗,谁又在七色虹光中邂逅属于谁的半壁阳光?挥手弹指间的温柔,碾过了光阴的河流,倒影成昨日的回忆,是谁牵着谁走过了背影镌刻的过往?谁说过,幸福很难,有时就像一块打散的拼图。只有每一块都回到正确的位置,才会出现完美的构图,因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却常常缺失,而女人,最需要的,不过是男人。宠她若妹,怜她如女,放在手心绽放的一朵女子。我是一世凡人,期许的仅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纵使世间几十载,也要在岁月的墙上,刻下你的脸,凝望着我微笑的脸。

  翻一卷旧书,记得诗经里一句,“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形容有着槿花一样容颜的女子。那天,你把一朵木槿花夹在我常看的书页里,纯白的花瓣幽幽的散着清香,片片摇着隔世的霜,你说,槿花朝开暮落,生生不息,花语是,温柔的坚持。你说,槿花有着扶桑花的娇俏,含着牡丹花的的华贵,带着芙蓉花的素雅,你还说,堇色年华里写满不老的传说……

  低了眉眼,否认,木槿花,色夺牡丹的国色天香,质胜木芙蓉的素洁,如此,必是灵秀剔透,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女子,我定是你前世门前的一朵水莲花。这一世只为你娉娉盛开,单薄,孤傲,却有着如水的柔情,你自言自语,上辈子,肯定是香径幽幽处,我是寂寂赏花人,相视一笑,不语。

  掌心若莲,心若初婴。

  昨夜,看电影《西雅图未眠夜》,温情脉脉的老影片,影片呈现出的格调,犹如一幅暖色的水彩画,勾勒着淡淡的忧伤。插曲优美的拨动心弦,美国的乡村音乐,带着丝丝的原野气息,扑面而来,当爱神还在描摹关于遇见的形状,他已在机场遭遇了初见时的惊诧,惊鸿一瞥,便深藏在心。遇见你,从此心里便有了牵挂,萌生很多设想,便想许你生生世世的欢颜,结尾处,不由的潸然泪下。却想,眼泪滴在地上,来年会不会开出一地的爱情和相思?

  写一纸心事,天微亮,梦见已很久不见的某个人,暖风一样的男子,眼眸干净如水,嘴角笑出好看的弧度。身边清秀的女子穿一身墨绿衣裙,浓的化不开,长长的睫帘难掩满眼柔情,你微笑着向我介绍,这是安君,我的妻,梦醒,一直想是谁隐去了梦的结局,你,我是以怎样的姿态走过那条街口。翻出你送的那本书,压在箱底太久,生出了一些破败的气息,扉页写着“人最终喜爱的是自己的欲望,而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你说,尼采的这句话诠释着聚斯金德的作品,影射着人类最原始的本性。

  聚斯金德的《香水》,油画般的色调,童话般的幻想,触及崩溃边缘的孤独。文字描写混合着香味,欲望,罪恶,就像走在昏暗的清幽小径,看着斑驳的教堂,数着孑然默立的街灯,文字如附着魔咒般牵引着人,走向神秘,浪漫,凄绝的故事中去,记得你说,这本书有着哲学的深刻和玄奥,背后隐藏着善意的力量。时间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带走那些纯白的时光,渐行渐远,有些人会被遗落在光阴的褶皱里,不念,不想。

  我如一朵花,开在一个男子的手心。他优雅,诚恳,坚韧不拔,他的阳光,积极熏染着我,如茉莉花熏染一窖好茶,让我知道他手心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当我看到纷繁的花朵开满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那些留在纸上的痕迹,那些印在时光里的烙印,会渐渐消褪,模糊,某个人会绽放在一转身的背后,下一个转角,他便是向她摊开掌心的男子。一直抱着随意的态度对待人生,却无意中背负了太多的沉重,累了,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躲一躲,在山之一方,水之彼岸。对月当歌,醉眠花旁,任一曲江南烟雨唱断十里香,扬花洒落在肩上。闭上眼睛,一切都在微风中隐隐浮动,几分的清醒,几分的迷茫,你涉水归来,牵着我的手趟过喧嚣尘世的这条河,看着我的眼睛说,人生就像那片芦苇荡,用瘦瘦的筋骨把生命吟唱。

  艳艳的时光呀,虽寂寂无涯的日子清欢素色,原来光阴的颜色却是繁华细草。这烟火的最深处,这欢喜的人世,我们要素时锦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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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马英,笔名施施小妆。生于陇南,学于湖湘,居于济宁。热爱文学,坚持写作,多有作品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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