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悲歌(8)

前情回顾

八 奇思断案

“苏大人,如此深明大义,那草民就戏言几句,若有不当,还请指正。”

苏恪允了铁游方想要询问堂上人之求。

铁游方笑的和善,先扶起了那小丫鬟,“白玲姑娘可是?不必害怕,你与你家姑娘也算主仆情深,姑娘不舒服,你当是去请了大夫?”

如此和颜,白玲稍稍心安,回:“姑娘早先便已开过药,姑娘不适,我就马上去煎药了,谁曾想,谁曾想...”

“不知你家姑娘服用的何药?有何病症?那药现在又在何处?”

小丫鬟低着头,面色羞红,“姑娘时常是喘促咳逆,还有些惊悸不寐,久久眩晕不能坐立,前几日大夫给开了理痰汤,我端去给姑娘时,看到,看到…一时惊慌,那药也不知什么时候洒了。”

“理痰汤?”铁游方暗自忖度,又转头问向花娘,“花娘,不知云烟说身体不适时何时?遇害又是何时辰?”

“呃?这这,身体不适该是巳时左右吧,遇害,遇害,嘶,奴家不知,当时太过慌乱,奴家没有注意,实在不清楚。”

“你不清楚?”铁游方逼近两步,“你倒是乖巧,推说不知道,既然没注意,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云烟姑娘未到巳正时分舞毕不适,遇害时分绝不超过午时!你二人这番说辞怕是早已编好了吧?”

花娘面色一白,伏倒在地,即刻声泪涕下:“大人,奴家什么都不知啊!大人,大人!是白玲说,姑娘出事了。奴家才去的,奴家推门便已看见云烟那样了啊,奴家是怕惹火上身不敢多言,奴家着实不知啊!...”

“花娘你!大人,冤枉啊!”白玲不知花娘怎么突然反水,也急躁起来了。

在场之人,无不惊诧懵懂,苏恪一拍惊堂木:“哭闹个什么!那,那铁游方,你这是唱的哪出戏?”

这知县也是糊涂的紧,可偏偏这花娘一个风月老鸨竟有如此机敏反应,奇也怪哉。

“回大人,从头到尾,您忘了吴小公子说房内有股药味么?请让在下从头与您说一遍此案。”

首先是几个重要的时间点,苏州街头初遇的追逐闹剧,当时是正午时分左右,而在花月楼这位吴惑公子曾提出离开,不知大家可还记得他说的是“眼看这就到午时了”,然后就有小厮来请,而云烟姑娘不适时正是巳正时分。从巳正到午时初,刚好半个时辰,而这半个时辰内,竟可发生如此多的事,真是玄妙无比啊!

苏恪任是一头雾水,却能隐约感觉到关键就在其中:“什么意思,哪里不对么?”

“哦!我知道了!”旁边的吴惑此刻反应过来,咋呼道,“适前,白玲曾说云烟不适,她马上去煎药,而煎一服理痰汤,一炷香内定能煎好,可她却能等我午时去了才送。”

“嗯,不知白玲姑娘这半个时辰究竟在做些什么?”铁游方步步紧逼。

闻言,白玲当即变色,也跪倒在地,嚎啕道:“大人,冤枉啊,不是这样的,那药,那药,是煎了两次,第一次放错了草药,我重新煎过,才耽误了些时辰。”

“哦。如此倒也说的通,不知白玲姑娘可还记得药方?煎服中又有何注意事项?

“自然是记得,生芡实一两,清半夏...四钱,黑芝麻有三钱,柏子仁二钱,呃呃...生杭芍二钱,陈皮二钱,还有二钱茯苓片,以水煎服。”白玲声音发颤的背完方子。

“再无其他?”

“是...是。”白玲有些不敢确定,却又不得不应答。

“真是奇怪,你能将分量记得如此之清楚,难道不知道黑芝麻和柏子仁需要炒熟后捣碎放可入药么?”铁游方似笑非笑,眼底已是了然。

“是是是,我记得的我记得的,是我忘说了。”白玲已是声泪涕下。

吴惑冷笑插嘴道:“你记得?你连药煎多久都已经不清楚,我随口诓你一炷香时,你还当真,一副理痰汤,究竟要多久?”

“我记得的,我记得的。就算我说错也只是口误!这不能证明什么!”白玲脸上已是汗如雨下,眼神懵呆。

“还真是张巧嘴善辩,我且问你,那房里的中药味你又做如何解释?你家姑娘可是你害的?”

“不不不,我没有!我去的时候姑娘已经遇害了!”

“所以你吓得惊声尖叫?”

“是是!”白玲口不择言,脱口而出方知不对。

“原来我所听到的那声尖叫就是你!”吴惑霎时了然。

铁游方赞许地看向吴惑,这小子有些悟性,能在开始察觉他的意思迅速做出反应,也是这一唱一和才能顺利攻破白玲的心理防线,让她不打自招。

白玲再已无力辩解,只得和盘托出。她送药去时,推门未进便看见云烟已遇害,吓得一声惊叫,拿不稳手中茶盅,一碗药汤洒落干净,因为害怕第一反应关上门端起茶盅就逃离,奔走时却撞到了花娘,此刻又听到屋内传出吴惑的呼喊,两人一合计,花娘为不惹火,也为了花月楼,权当不知,这种命案必须早日了结才能不影响花月楼,那吴惑只能自认倒霉。

闻言,苏恪暗暗称奇,“先生奇思,三言两语竟有如此推断。奇哉,妙哉!”

“不然。其实草民也只是冒险一试,诈她一诈,当然,若无万分把握,小可又岂敢冒险。”铁游方摸须一笑,眼神扫了扫离无殇,却对着苏大人言,“大人不妨过会听听仵作如何说。”

适时,有衙役呈上仵作报告,阅之,大惊起身:“竟是如此!”

朱门悲歌(8)_第1张图片
朱门悲歌
下一章  疑点重重

你可能感兴趣的:(朱门悲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