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老胡同,昨晚它又出现在梦中

      昨晚,那条老胡同又真实似可触摸地出现在我的梦里。胡同里的少年时光,无数曾发生在胡同里的事件,演电影般的在梦里被重放。沉溺在梦境中不忍醒来,因为我知道,伴随过我人生前二十多年的老胡同早已不复存在,早已随着拆迁永久走进我们的记忆。

     那条位于老县城北关的老胡同,虽沧桑但却简单的像一本儿童故事书,浅白但温馨,她只适合在梦中被翻阅,半醒半睡之间,就像缓缓打开了一段旧时光,多少往事便如窗外如水的月光漫过自己的心房。

  那条老胡同,是我儿童少年时代居住过的小巷。不知道这条老胡同存在了多少年,反正我人生最初的记忆就是老胡同里。在老胡同里,那里住着我最亲的家人,还有左邻右舍的叔叔阿姨和小伙伴。

   老胡同自西向东共住了十户人家,胡同仅能容两人擦身而过。老胡同离大街很远,胡同口就又是一条宽阔些但长很多也新了很多的大胡同。天然形成的环境,使老胡同里住的十户人家恍惚是一个大家庭,大家虽然说生活中彼此也有磨擦,也大抵相亲相爱、相互关怀。连我们小孩子们也抱群儿,一般不和老胡同外的孩子们玩,因为老胡同外的孩子野,也好像专门给我们作对。其实这毕竟是有原因的,我们长大了些才知晓。

       老胡同里很温馨,谁家做特殊吃食,总会东一家西一家地都分些尝尝鲜。而我们小孩子的鼻子敏锐还不做"且"(亲戚的意思),哪家飘出来诱人的香味,总是借着去找伙伴玩耍去蹭好吃的。而东家姨,西家姑也从不嫌弃,吃了还要捎着些回家。

         我们老胡同内的称呼比较亲,却和一房之隔胡同外相识的妇女叫"大娘""大婶"。这个中原因却是因为我们住的是公房,是公家宿舍,能住在这里因为我们的父母是另人羡慕的"公家人"。我们这些小孩子也被胡同外的大娘大婶称做"吃面的"。而她们则是"吃粒的"了。

   我家院子不大,可爱侍弄花草的父亲却养了数十盆花草,还在靠窗位置种了棵萄萄搭了个架子。花花草草都是易活常见的品种,连栽它们的花盆也五花八门、奇形怪状,多是因陋就简、废物利用。如漏了的脸盆,破了的陶缸等。暖和的日子,朝阳的窗台和墙角都是盛开的花草,连墙头上也种着几株仙人掌,顽强地生长着......

        我们的房子后面是个不小的池塘,池塘周围有茂盛的芦苇,也有不少的小鱼。夏天的时候我们就在池塘周围捉蜻蜓、逮蝌蚪,那里带给我不少的快乐时光。过去的岁月县城中到处都有这样大大小小的池塘,池塘里也都有鱼。现在池塘绝大多数都消失了,还有水的池塘中也都是黑黑的臭水了。那些清清的池塘和我们快乐的童年一样不复存在了。

     胡同的十户人家,有许多和我年纪相仿的孩子,我们经常在一起学习、玩耍,结成了深厚的友谊。

    我家东邻家的男孩比我小两岁,比我长得都高大、强壮,叫小虎,现在已经成为了猛男。他的父亲是东北人,当兵落户到我们这里,有着东北人典型的豪爽和义气,整日喝得醉醺醺的,喝多了就揍孩子。小虎加上够淘从小不知挨了多少打,后来他父亲因喝酒得了肝癌去世后才不挨打了。那年我当兵入伍,离家的时候这位邻居叔叔还请我吃饭给我饯行, 一晃儿二十年了,叔叔是个好人哩。

      西舍家有两个男孩,老大和我一个年级,只比我小两个月。老大从小就能看出比别人聪明,脑袋大,是爱动脑筋的那种,明显比我们这些傻孩子“精神”,但有点嫉妒人。他学习也不错,可比不上我呀(哈,没办法呀),于是总是不服我的气,当面又讨好我,从那时就知道他总会有一天成就超过我。现在老大和我一个单位,凭聪明能干当上了一个部门的负责人,为他高兴。而我却成了一个别人眼里的失败者。我们还维系着儿时的友谊。

   还有一个从小到大的好哥们,比我大好几岁,可是却和我一个年级,从上学到上班始终“罩”着我,在我艰苦的岁月也始终关心着我。朋友,是我一生的财富。

     小的时候,总向往外面的世界,总想有朝一日走出老胡同再也不回来。十八岁我去当兵,四年中可我梦见最多的就是老胡同。袅袅的炊烟,亲切的面孔,连同老胡同的鸡鸭犬吠,都在某一个时刻,清晰如昨地再现在梦里……

   岁月留香。退伍后我又在胡同里住了两年,然后我们一家搬到钢筋水泥的高楼里去,我再也没回去看一下,听说老胡同后来也随房地产开发变成了楼房,连同房后的水塘都消失了。老胡同,成了回不去的记忆,也成为我们心底认为最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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