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蛋，变蛋，咸鸭蛋（2）

2，外公外婆养鸭生蛋记

老妈是个小学生的时候，有一年外公意外得到了一只鸭子，弄回家来，没胆量也没舍得杀了煲汤吃肉，外婆偷偷把它养了起来。

幸运的那是一只母鸭子，很快就下蛋了，零零总总下了不少蛋，外公灵机一动，建议外婆给大家腌咸鸭蛋吃，结果腌了一小坛咸蛋，超级成功，每个咸蛋的蛋黄都冒油了，在那个缺盐少油的贫瘠年代，这样的咸蛋简直美味堪比肥肉、油渣，不，应该说比肉还珍贵。一碗饭，配一牙咸蛋，全家人都吃得美滋美味。

第二年，因为惦记着头一年鸭蛋的美味，外公外婆简直是想方设法、挖空心思地搞到了两只鸭子，在那个有可能被 割 资本主义 尾巴的年代，是件超级不容易的事情。

鸭子弄来，外婆把它们几乎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人吃什么鸭吃什么，吃个面条还给拌上油盐酱醋菜的，跟人一个待遇，伺候得那个精心就不用提了。全家人都指望着两只鸭祖宗能吃好喝好多多生蛋，外婆就能再腌咸鸭蛋，大家也就再能吃到“富得流油”、“香得咋舌”的咸蛋黄啦。

外公家祖上读书做官，破落了经商酿醋买醋，外公继承了长房读书的传统，没务过农事更没做过家事似乎也不操心家里酿醋买醋的事，绝对一不事农业生产的年轻人。婆家祖上不清楚做什么，后来破落了似乎也经商，还种植某种经济作物，和外婆也没什么关系，外婆从小被教导家事烹饪，也没什么种田养畜的农家生活经验，虽擅长烹饪懂得选择上好食材，却仅限有现成食材可供选用。

事实证明，这样一对生活经验不甚丰富的年轻夫妇凑在一起养鸭，就能养出个笑话: 在他们的精心喂养下，鸭子肥得走路扭屁股扭得一塌糊涂，肥油糊了屁股，最终一个蛋也没下出来。

头一年只是舍不得杀生，随便养养，养出了一坛咸鸭蛋。第二年摩拳擦掌，精心“供养”，连个蛋毛也没见着。

后来好像还是外公“痛下杀手”，抖抖索索地杀了那两只肥鸭，外婆负责拔毛清洗，炖了肥鸭汤吃了肥鸭肉。

在那个几乎人人都饿肚子的年代，似乎也没有鸭汤好喝鸭肉好吃的家族美味故事经由老妈或舅舅姨姨流传至今，让我有些好奇，猜想，大概因为是北方人，既不爱吃鸭子也做不来鸭汤，而且大家的初衷都是指望吃咸鸭蛋，谁也没有想过喝汤吃肉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