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

好冷啊！

我坐在摩托车上，风，穿过我爸的肩膀，铺面打来。我尽量缩起身子，想躲在爸爸背后，可怎么躲也躲不过风，索性，抬头迎风，冷个痛快。

爸爸的头发又灰白了，发根白，中间灰，有的发尾还黑着，参差不齐，非常难看。想想，爸好久没去染黑了，可能默认了吧。

记得小时候，老爸有头浓密的黑发，他又常去洗头店洗头，吹得又黑又高，中间好像形成一个空间。他挎着大黑皮包，脸上是得意风发的笑容，走在街上，确实引人注目，难怪老妈老叫我们跟着他去洗头，不去要被骂。

现在，头发中间稀落了，肩膀垂下去了，后背不那么宽厚了。

胡思乱想中，车停了。下车，拿下行李。看看路口，客车还没来，只有风一直吹来。凉意渗进毛衣里，抱紧肩膀也没用。我看看老爸，老爸看着路口。沉默。街道两边的店面都关着，还没睡醒。偌大一个丁字形路口，只有我们，和偶尔呼啸而过的摩托车。

突然觉得这场景很熟悉。几年前上大学，也经常在这里等车。要是老妈载我来，等车时就会絮絮叨叨要我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多穿衣服，每天多笑笑。要是老爸，就沉默地等着。几年了，竟然还是一模一样。一样地望着路口，一样地沉默，一样地让他们担心。

老爸拿起行李，说，车来了。

好。没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