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这个词于我来说越来越深刻。有句话讲,离开了家乡,才知思念二字怎么写。分开了也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分开。看来人呐,非得只有自己当作故事的主角经历时,才能捕捉到旁白嘴里细腻的情感。独自求学在外的我每每会在雾气氤氲的夜晚,在脑海中勾勒出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团圆饭的场景。冒着热气的炖菜,淋着果酱的冷盘,还有笑靥如花的七大姑八大姨,所有能闻得见的气味穿过我们的目光,汇聚在一起,顺着头顶上的灯吸进去。

但所有画面重叠在一起,我想妈妈了,开始想念她笨拙的爱。
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更像我爸,思考问题的方式更粗糙。在遇到问题时有许多做法也模拟父亲,比如对待感情。
说不出我自己的感情观是怎样的,但大致是千金难买我乐意,开心最大的唯我主义。而母亲不同,她有着优于男性的成熟,包容。在她与父亲十几年的婚姻中,她乐此不疲地拿着世俗颁给她的好人卡,选择隐忍,选择付出,选择顾全大局。她一心想在沙漠中用汗水与泪水培育出一枝玫瑰,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虽然玫瑰没有长出来,但最精彩的是,在结束了十几年的婚姻后,她宛如浴血凤凰,涅槃重生。
如果说人与人之间的微妙联系可以以听觉,触觉,味觉,感觉来量化,那就算是有时间空间的限制,我们仍然可以通过通讯工具感受彼此。只要我还能听到你的声音,摸到你,尝到你做的饭,感觉到你,那就证明我们从未离开过彼此。所以我有时候就在想,我的血液中流淌着我妈的血,我的温柔源于她,我的固执也继承她,纵然我们相隔几千公里,这千丝万缕的联系,剪不断。
在她所有的优点中,我最欣赏她的刚柔并济。
小时候有人说我有越过年龄的成熟,当时我并不觉得这是一句好话,可能只是旁人对于破碎家庭环境下成长的我最无力且又诚恳的安慰。可现在的我倍感欣慰,如果不经历这些“苦难”,我怎能成长为如今越来越好的我?少一样都不行。但我还是得感谢我妈,感谢她恰如其分地坚强和不坚强,给予我一次又一次快速成长的机会。在她茫然失措的时候,我冲锋陷阵,她退居幕后;在我身受重伤时,换她铁肩担重任,把跌宕起伏的生活经营得平淡如水,不温不火,犹如夏日解渴的饮品,怎么尝都是甜的,怎么回忆都是好的。
不论柴米油盐,还是阳春白雪,在将近二十年的日子里,她从一个人到我们俩个人,这期间我们都在为保护自己爱的人扮演着Fighter的角色,不断磨练,百炼成钢。
其实有些时候生活带给我们的很多东西,表面看起来真的很痛,但真的经过了,它会结成我们坚硬的外壳。每当我们遇到新的困难,它主动站出来,抵挡外害。我喜欢韩寒的一段话:有时候,“虚惊一场”这四个字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成语,比起什么兴高采烈,五彩缤纷,一帆风顺都要美好百倍。我想说,有时候,“游刃有余”这四个字比起什么色厉内荏,秀外慧中更让人心觉踏实。我觉得我妈做到了,她在钢筋水泥铸造的丛林中像母猎豹般奔跑,保护着幼崽,又像残酷的鹰妈妈,忍痛将自己的孩子推下悬崖,赐予她们飞翔的本领。我不喜欢用女超人,女强人之类的名词形容她,因为她只不过就是一个有温度的母亲,仅此而已。不过还多了项自动调温的功能。这个本事使她不仅能自保,还能感染我。
甚至有时候我觉得她在人生的数场博弈中,虽然无法做到场场稳操胜券,但看似难搞的上坡路,其实是进化的好时候。在打小怪兽的时候,是掉了几样装备,但根本没什么影响,只是会越来越得心应手。
我相信暂时的低谷只是整条函数的最小值。
我庆幸她是这样的人,庆幸她是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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