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上一个女孩,所以我要给她写情书。
你好啊,时间是二十三点,我在跟你写信。有一个问题,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即,当我给你写信时,我在写些什么。但现在我似乎有所顿悟,写下什么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写出来。无论什么。
我很庆幸能写下第一行字,因为只要开了头,后面的内容大可敷衍。你收到此信,想必会很惊讶,惊讶之余,不妨说一下我自己。我十九岁,很不错的年纪,适合喝酒谈天,适合追逐理想,适合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追求某个女孩。然而朋友不多,理想太远,所以我沉默。当我沉默,我感觉充实,当我开口说话,就感到了空虚。
如此大约算是我病态人格当中的一点写照。写这封信也是基于此,我渴望走到某个人——你——面前,开口说话,并不为此窘迫,但是很难,于我来讲,所以我写信给你,文字使我敢于表露想法,且有足够的时间去构思琢磨。沉迷文字的人天生会演戏。
注意到你是因为你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迷人的沧桑感,总给人一种瘦削凄凉的感觉。印象最深的则是你的眉眼,眉毛是低低矮矮的,隐约缥缈,淡若轻烟,看不到眉梢,无法辨知其归宿,而那眼神总是漠视着一切。
初见你是初冬,合肥的冬天异常寒冷漫长,却不下雪,只是干冷,使得荒芜与苍凉毫无保留的暴露。漫长的冬天过后是春天,然而太短暂了!现在只是四月,却已无端的闷热起来。我在阳台养了一株小小的金鱼草,也只能撑短短的一段时间。还记得我的高中,门口有大片大片的紫薇花,一簇接着一簇,呼呼啦啦的烧到半空去,且花期长极了。
真是奇怪,过去的时间里,紫薇花伴我数月,我对她的凋零却无动于衷,而现在我一共也没和金鱼草见上几面,我反而对她的凋零感伤起来。所以我似乎明白了一点,对于长久陪伴的,我们最易忽视,那些转瞬即逝的,我们反而默默不忘。
如我所说,我病态的人格使我不擅处理情感,所以我的感悟,和这封信,都不必在意。不必在意。
夜将深了,不再写了,酒与话,都需慢慢来。
2017.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