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元儿的报复
元儿见这架势有一刹拉的愣怔，接着它狡黠地撇撇嘴，挥舞着游戏机，逗弄道：“来吧，谁抢到了是谁的。”说罢，他扭头就跑。
山唬吸取了刚才摔倒的教训，小心谨慎地冲在最前面。
元儿跑跑停停，故意戏弄他们，在星型图形里蹿来钻去，就是逮不住他。把大家搞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观察了半天，想出一个主意。
“山唬，别这样跟在他屁股后面追，大家分散来，包围他，看他朝哪儿跑。”我点睛道。
山唬明白了我的意图，他立刻显示出将军的气派，吩咐道：“你们两个从这边，你们两个打那边，你们两个守着这个路口，你们几个随我来……”
我佩服山唬的安排，心说：小表叔！哼哼，看你还往哪儿跑。
同盟军分头追击元儿，我稳坐钓鱼台，静等他们凯旋归来。
日头偏午，大朵大朵的白云飘在蔚蓝的天幕下。麦田里没有一丝风，空气燥热。远处的蝉鸣此起彼伏。我的影子清晰的从西移到东。时间在渐渐流逝，娃子们追逐的咋喝声越来越少，我感到迷茫起来。怎么这么久了还没逮住？也不见有人回来禀报战况。我着急起来，爬起来转悠。一边转一边喊，山唬!山唬！
我几乎把麦田怪圈转了个遍，也没见到一个人。咦！人都跑哪儿去了？我纳闷。
“山唬！”我叫。
“表叔！”我喊。
“喂……”
“嗨……有人吗？”
四周一片寂静。太阳火辣辣的晒我，我浑身是汗。开始是热得，接着是急得，最后是吓得。我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喂……你们，你们都跑哪儿去了？”我害怕极了。环顾左右，前前后后的麦田里似乎都有东西在窥视我。我慌不择路地钻进麦田里，一路狂奔，企图逃离怪圈。可是，当我拨开麦穗，出现在眼前的还是齐刷刷的倒在地上的麦子；不知道怎么的又回到了怪圈里。三番五次后，我彻底绝望了。口干舌燥，我瘫倒在麦毯上，苟延残喘。
恍惚里，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漫山遍野的黑球滚滚而来。开始是绿豆那么大，渐渐地如西瓜，漫漫地似车轮，最后像巨大的圆球向我挤压过来。血肉淋漓，我浑身颤抖，发出恐怖的尖叫……
忽然，一个影子遮住了我脸上的阳光。
我艰难地抬起头，元儿木着脸，瞪着我。
“水。我要喝水……”我动了动嘴唇。
他弯腰俯下身，他浑浊的眼珠直视着我，“华华！看着我的眼睛。”我望着他，立刻大脑里像被喷了一层东西，瞳孔放大了。他接着说，“知道我是谁吗？”
“表叔。”我的气息越来越弱。
“你想喝水？”
“水……水……”
“你不要后悔哟！”他似乎在笑，“求我！求——我！”
“给我水喝，表叔……求求……你……”
他仰天大笑。“你并不比我坚强。妈妈的小宝贝，可伶的地球娃娃……呵呵呵呵呵！”
它拿出一瓶水，包装的像矿泉水，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牌。他拧开瓶盖，伸给我。“来，华华！来，喝水……”
我咬牙撑起来，张嘴要喝，几乎要挨着嘴唇了。可是，他却后退，“来呀！华华，来喝水……”我爬着，他退着。水就在眼前，可他就是不让我够着。这样爬了好半天，我的手都磨出水泡了。就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他停住了。
“意志还怪坚强的？”他嘲讽道。“看在你是我表侄儿的份上，给你喝一口吧！”
他把瓶口塞进我嘴里，我贪婪地吞了一大口。啊！我的神志立刻清醒了一些。
“表叔。”我喘口气，说：“山唬他们呢？怎么都不见了？”
“他们啦？”他一闪身，潇洒地一挥手，“在这儿。”
我定睛一看，愣住了。山唬及其他七个娃子被一个个玻璃缸封着，瞠目结舌，像被冻住了。
“他们……他们，这是怎么了？”我结结巴巴地，“是你弄得吗？表叔！”
元儿忽然跳起来，在空中像螳螂那样扑扇了几下，我没看清怎么回事。
“就凭他们几个还想捉住我，太可笑了。”他走到山唬面前，拍拍玻璃缸，“这个傻蛋儿，口气还不小哇？还会排兵布阵？”他做个鬼脸儿，“可惜呀！还是太嫩了些。”
我说：“表叔！你要把他们怎么样？”我忽然想起梦中的情节，“你不会放螳螂来吃他们吧？”
“螳螂？！”元儿满脸惊愕，他瞪着我，“你怎么知道我要放螳螂？”
“我？”我慌了。“我在梦中看见你念咒语，一个巨型螳螂飞起来咬一群兔子……”
元儿惊恐地四下张望一番，质问：“你告诉了谁？”
我看出他眼中的邪恶，知道情况不妙，“……我……我没告诉谁个！”我的眼光不由自主地喵了喵山唬。
元儿冷笑。“哼！你告诉了他。”他盯着山唬。
他看看我，又看看另外八个人。
“那就怪不得我了！”他自言自语地说，“这本来不再我的计划之中。但是，既然这样了……只好如此……只好如此。”他咬咬下嘴唇。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表叔，我们都是闹着玩的，您别生气。他们只是没玩过游戏机，所以……”
他笑笑，左手抱着右手肘，右手摸着下巴想了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我只能这样，抱歉！虽然，你还没告诉其他人……我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
“你还想和水吗？”他问。
我肯定还想喝，我出了太多的汗，都快虚脱了。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矿泉水，斯文地抿了一口。他咪咪笑了。“都喝了吧！瞧你渴的……”他的口吻表现得很关切，打动了我。
到底是我的表叔呀！我想。我一口气喝光了矿泉水。啊……真爽啦！
“伊妮妈呀呀木达！”
元儿的咒语刚刚说完，一阵结冰的咯嘣咯嘣声响起，我被冻住了。惊恐的眼睛和张开的嘴巴连同脑海中张牙舞爪的螳螂一起被定格在这一瞬间。
第19章 与外星人共舞
元儿背着手，在我们眼前走了几个来回，阴阴地笑。我被冻住了，浑身动弹不得，但是，眼睛还能看，脑子还会思考。他到底要干什么？他怎么这么大的法术，他还是人吗？
我的脑海里的问号一个一个地冒出来。我想山唬他们的心里想得应该和我一样吧。
元儿拿出游戏机，马里奥的背景音乐响起来。
突然，我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一种轻微的震动持续了三次呼吸的功夫。接着我的心脏突然挤到肚脐眼儿哪儿了，浑身的肉也朝脚头儿甩。大脑、上半身的血液统统憋到了下半身。我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我睁开了眼睛。
一个半圆形的淡蓝色的空间，出现在我的眼前。一些说不出名堂的设备、仪器漂浮在空中，但是好像被什么操纵着，来来往往，却不杂乱，不相互碰撞。没有人。但是，感觉到有人。
我们——我，山唬还有其他几个娃子。我们仍然被冻着，被摆放在一个无形的大盘子里，那情形就像超市里盒装鸡蛋，一个个规规矩矩，整整齐齐。
一台设备移动着，把我们一个个浑身都照了一遍。我感觉自己就像羊肉串，被无形的手翻转着，浑身都过了一遍火候。接着又来了一台设备，伸着两个碗一样的东西，扣在我的太阳穴上，跟着我的脑海里开始快速放电影。一些经历过的生活片段飞速闪现，就如同电影放映员倒带子。同样，这套程序我们每一个人都享受了。接下来，我像躺在沙滩上的躺椅上那样舒服，而距离我眼睛约两米的空中一块屏幕上开始放映：我从记事以来，所有想得起或想不起的事情。当然，放映的速度比电影院的快几倍。
接着一根管子伸到我嘴边，那意思是要喂我吃东西，我不由自主地张嘴。一种牙膏一样的东西挤入我的口中，味道有点酸，又点甜，像臭豆腐拌可乐的味道。我还没确定是什么味道，舌头开始麻木起来，意识越来越模糊，跟着头也失去知觉。我休克了……
我浑身一激灵，打了个哆嗦，醒过来了。
一个人？不，是一个走动的螳螂人。他站在我们面前，像交响乐指挥家一样舞动着他的“手”，这动作有催眠作用。我们9个地球人，在他的指挥下，开始摇头，摆臂，扭屁股。他像是哈哈镜里的形象，变化莫测。时而细高如长颈鹿，时而滚圆似河马。我们9个跟着他舞动，疯狂的舞动。一种类似擦玻璃的音乐撕扯着我的耳鼓，我觉得我的身体开始变形。我的颧骨鼓起来。我的眼珠大的超过了头。我的门牙弯曲增长。我的腰细的盈盈一握。我的腿变成了竹节状。我的背后长出了几层翅膀。
螳螂人见我们的动作越来越整齐，越来越熟练，非常满意。他停下来，示意我们安静，接着发表了一段演说。我们听不懂，只是呆呆地瞪着他。他说完后，我们又躺下来，看屏幕上的一段文字——人类的中文。
就我在幼儿园学的几百个字，我读懂了。大意是：欢迎你们加入希波威亚拉星际舰队，你们的出色表现我非常满意。我将把你们训练成无所不能的战士，去协助我们渗透到地球人中，获取我们的需求。你们的英勇事迹将传遍希波威亚拉星，你们将成为英雄，获得希波威亚拉人的拥戴。亚门！
文字显示完，接着是画面：无数的螳螂人跟仪仗队一样，威武雄壮地朝我们走过来；四维空间的视觉，他们踩着我们的身躯一列列走过。
我们瞠目结舌的样子令螳螂人心满意足地。他手一挥，一个场景出现，如同地球上的舞厅。一排青春靓丽的雌性螳螂人，含情脉脉地站在我们对面。音乐响起来，他们踮起脚尖，轻扇翅膀，翩翩起舞。开场舞结束，他们跳过来，邀请我们一起跳。我们9个人？9个刚刚变形的螳螂人有些不知所措，腼腆，生涩，被他们拉扯着滑入舞池。
舞步类似华尔兹。
一曲舞罢。掌声雷动。
“下面是地球人的舞蹈，迪斯科。”是元儿的声音，“有请幼儿园高材生华华为大家领舞，大家欢迎！”我四处张望，不知道谁是元儿，因为在场的都是螳螂人。难以分辨。
我正在迷惑之际，一个螳螂人走到我面前，行了个淑女礼，向我伸出“手”。
“你是元儿？”我愕然。
他撇嘴笑了。我惊讶不已，他居然笑得很好看。
“别来无恙！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