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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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杨总一走进银行大厅，就看到大堂经理老王，像是见到猎物一样、急步向他走来，看着老王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杨总喊了一声“不妙！”还来不及躲避，就被老王强行拉进了理财室。“先喝杯茶、先喝杯茶……”老王热情地招呼着。

“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杨总才不会上老王的当呢。

老王煮水、暖杯、置茶、冲泡……一气呵成，不一会，一杯香喷喷、热腾腾的潮汕功夫茶，就用茶托奉着，送到了杨总面前。

作为一名潮汕人，刚刚吃过早餐出门，现在一杯功夫茶入喉，杨总顿时感觉五脏六腑都舒展开来了。

“说吧，什么事情？”杨总开门见山地问。

老王腆着脸，笑着说：“你看，单位领导这几天都在抓狗年金钞的销售，都提升到政治高度来了，杨总你就可怜可怜我，帮忙完成几套任务吧！”

这个老王！看似憨厚，实则精明，他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如果向杨总推销狗年金钞有多么好，杨总是不会去买的，杨总自己家里就是开金铺的，什么金钞他没见过！但是现在，老王是用哀求的语气，请求帮忙的，杨总心一软，就买了五套。

回到家，太太一见，又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起杨总来了：“家里前年不是买了猴钞？去年不是买了鸡钞？今年你又买了狗钞？你是不是要把十二生肖都集齐了，才会消停？这些东西放在家里，我看着都塞心。”

杨总一想，说的也是，都怪老王！这几年，大堂经理老王十分尽职，杨总买过他的金币、金钞、理财、基金、保险……，有些产品是杨总主动购买的，有些就是老王硬塞给他的。

老王就像苍蝇一样，无处不在，下次可不能再让他给忽悠了。杨总想。

2.

下次，杨总再到银行去。老王不见了，代替老王的，是一个妙龄少女。少女梳着学生头发，婷婷玉立、大方文静又懂礼貌，她对着杨总，总是一副淡淡的职业性微笑。

总算是摆脱老王了。杨总松了一口气。

3.

又过了一段时间，杨总才知道，原来少女是个机器人。

机器人少女玲珑剔透、办事干脆利索，工作效率特别高、差错率又少，慢慢地，她代替了很多人的工作，好多人因此而下岗或者提前退休，银行里，杨总认识的朋友越来越少了。

偶尔，杨总也会怀念老王冲泡的那杯又香又烫的功夫茶，他怀念老王的唠叨，怀念老王的小聪明……

4.

今天早上，杨总一踏进银行大厅，就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反正杨总觉得怪怪的……

机器人少女端了一杯茶给杨总，杨总只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什么怪味道！

看着少女诡异的微笑，杨总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整个银行网点的工作人员，都换成了学生头的机器人少女、还有彬彬有礼的男机器人，杨总认识的那批凭手工干活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都消失了、不见了。

当机器人少女再次对着杨总微笑的时候，杨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赶紧把银行卡拿给少女，说了一句：“取一万块钱。”

少女把钱拿给杨总，一个不小心，钱洒落一地，杨总跪在地上，想赶紧把钱捡起来，可是少女比他还快一步，少女把钱捡了起来，却不还给杨总，只见她，慢慢地、一张一张地、把钱撕成两半，抛向天空，然后少女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发出咔咔咔咔的笑声……

杨总吓坏了，他只想尽快离开营业大厅，可是少女一把扣住杨总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这个时候，机器人少女的身上，不时发出警告的声音：“电池已告罄、工程师正赶来，请客户朋友们注意人身安全、注意人身安全……”

杨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多么希望能够回到从前，回到那个有老王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