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迷狼人杀和游泳的间隙补个作业,答应了David的大长篇那就从少妇街31E开始说起吧。
Junfruvägen的英文名其实是virgin街,第一次上瑞典语课时Anna还拿它作梗嘲笑了一番。顺便说一下Anna,她是我见过最神奇的老师,一个高,瘦的小老太太,走路带风伴着女士烟的香味,经常在课上蹦蹦跳跳,爱好是一惊一乍,记性不太好,偶尔忘记上课。冬天喜欢戴着与她发色一致的金色毛绒帽,大家初次见时都觉得那就是她的头发,集体目瞪口呆。上课时不时停下喝口可乐,喜欢自嘲,当然更爱吐槽和调侃别人,对人有刻板印象,常常一副“嗯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态度。她是瑞典人,但并不爱国,认为遍地的森林太无聊,人们冷漠又奇怪,她偏喜欢热闹。我觉得她的灵魂可能是属于意大利的。
Anna的办公室的邻居就是David,本名郭丰喆,身份证名郭丰喜,人称喜儿,是一个身份证信息和实际信息成迷的人,所以我仍然搞不清他的生日到底是哪天,Marlene的困惑我也有!
他是我的二房东,华人总部的老父亲,来瑞典见到的第一位小伙伴,我这半年最要感谢的人。第一天到法伦,刚下火车我在雪地里被行李箱绊了一跤,学校的pick up人员姗姗来迟,接到我们时天已经黑了,尽管才将将5点。我和wei疲累不堪又冷又饿,见到David就像见了亲人,况且这位亲人准备了热茶和饭菜,穿着卫衣和短裤站在有小院子的公寓门口等我们,这大概就是最温暖的画面了。
所以,我们非常尊敬大卫老师,是的,大卫也是研二的交换生,但也在我们交换的学校中文系教课,被誉为华人总部总舵主,地位无人能及。“大卫老师”这个矫情且被浓仔疯狂嘲笑的称呼存续了大概一个月,然后被正常的David和诶、嘿、嗨替代了。
David的洁癖是公认的,我作为室友受益且受害。有两个万年不变的梗,一是他的毯子不允许一丝褶皱,二是浴室水龙头不许留水滴。不过第一条在华人总部聚会时总是自动消失,因为他的床需要贡献出来变成沙发。直到快回国时才从向晴那知道其实我是鸠占鹊巢,原本他住的才是那张价值一万二的睡了腰疼的无敌软床,他还说不怎么用的那间卧室。知道真相的我眼泪都快下来了,知道我多想睡硬板床吗?你不早说我们换换呗。开玩笑啦,不过至少你在我心中的形象顿时一米八五,尽管与事实相去有点远。
不得不说,和披着巨蟹皮的真处女座做朋友简直太省心了,爱干净整洁到女生们自愧不如,凯琳和艾婧的“温馨”小木屋经常被他抨击为灾难现场。喜欢布置家里,卫生包办,注重生活品质,会在家点蜡烛,照顾花草和小蓝(一条孤独的泰国斗鱼),除了做饭口味太重,简直完美。但是必须说,唠叨起来也是让人分分钟不想接话。此处应有一个向晴式白眼。
说要感谢David,当然不光是因为他收留了我们。老父亲把他早到半年的血泪经验一一教给我们,带我们买公交卡,去市区认路记超市,带我们认识新朋友,给我们的presentation出谋划策,准备好早餐再叫我们起床,看我们第N次熬夜写论文会默默做好次日的便当贴好名字放在冰箱让我们带去学校,还有在挪威旅游,早上和艾婧的“农家兄妹”组合上线,去鸡房捡鸡蛋煎好给我们吃,但是鸡蛋不够他自己却吃了腥腥的鸭蛋。
刚来学校时遇到问题总会觉得不要紧,David肯定知道,他带我们很快适应了环境和节奏,就像并没有需要倒时差一样,来瑞典仿佛都没有过渡期,异国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是会莫名的很有底气。
优秀的郭老师好像是万能的,炖汤有粤菜师傅的味道,和面配馅包饺子一把好手,经常组织大家聚会,很有仪式感,朋友来家里吃饭,一定要把桌子拖出来椅子摆摆好餐具摆好垫一张餐巾纸,菜的摆盘要精美,碗边的不和谐汤汁要擦干净,饮料给每人倒好才开吃。5月终于从罗马一言难尽地回来的那天,一进家门见了这样准备好饭菜的David和向晴,就仿佛见了爸妈委屈爆棚一股脑地哭诉起不幸的经历。
大卫说他是个很怕孤单的人,所以很喜欢跟大家聚在一起,饭后口头禅“大家来沙发这边Fika一下吧”,女生们常聊到半夜,他自己却睡着了。他很敏感,会有自己的小情绪,也会经常自省怕自己做的不好。
他也是我见过最爱自拍的男生,也会给我们拍美照,妇女之友,直男但是不癌,心细如发,默默地照顾所有人。经常在家给学生上网课时一本正经,关了电脑立马哼哼唧唧躺倒说今天太累了,明明很想和大家一起旅行,却总是因为工作无奈地改变行程。
此人热爱辣条和饭扫光,还把我的橄榄菜吃光了,明明是自己口味重,还总嫌弃我和向晴做菜不放盐。尽管你已从最初的神坛跌落到人人可怼的地位,但是我们的脆弱的友谊还时断时续哈哈哈哈。说好我走的时候要发圈的啊,哪呢!
你送我和向晴去西班牙那次,我已经做好和瑞典告别的准备了,不过没好好跟你再见,觉得有点矫情,后来又回斯京和法伦,很随意地说了再见,可能潜意识里觉得一定会在国内见的吧。最后,真的还是要谢谢你,五个月的照顾和陪伴。你永远一米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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