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无意间做了中介

01

辞旧迎新的元旦来临，曾经遥想的寒假屈指可数了。学生党期末前的骚动，每日弥漫在宿舍、教室和校园。

“终于可以不受拘束地和异地女票黏在一起了！”室友甲在欢呼。

“大吉大利，天天吃鸡。假期预约组团吃鸡啦。”隔壁的吃鸡大侠在走廊里大声发布招募。

“天明睡到天黑，天黑睡到天明，我的暗无天日万岁！”阿明蒙着头，在气味丰富的被窝里低吼。

一心要专升本的强在写字台前码书籍，抽出两本装进雷锋式背包，一如既往地准备奔向图书馆。

我拿着手机，站在进入阳台的门口，听窗外呼啸的风声。暖冬，太阳明晃晃地挂在碧蓝的空中，宛如初春。大风蓝色预警的信息还在闪烁，气温并没有降低。业务联系微信群里，大家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寒假的打算。我的思绪飘回一年前。

02

煎熬的高考终于结束了。山沟里的孩子还来不及庆贺解脱，同学们都已经被高中老师游说着集体去打工了。家长们也推波助澜：不论去上什么样的大学，开学都在9月份之后，打工三个月，一年的学费就有着落了，山里人挣钱不容易。我也顺理成章地加入到老师组织的南下队伍中。都是刚从高考考场中下来的兵，大家一路神侃，当然也有美好的憧憬。

每天上班接近十个小时，和高考前的冲刺相比，倒也轻松。下班的间隙，大家也三五成群外出开眼界。一段时间之后，和来自其它地方的几个工友熟了，一起夜逛，网咖，烧烤，建立起不同于同学的友谊。时光在陌生的环境，繁忙的流水线中飞快流走，发第一个月工资了。拿到平生第一次自己的工资，高兴和自豪无法言表，和那几个新哥们小庆贺一下。晚上，在马路边的小店里吹着空调，啤酒杯里的泡沫噬无忌惮地漫出来，微醺中得知：和哥们的工资不一样！差距是一千块！

诧异于这么大的差距，荷尔蒙瞬间爆棚，那几个哥们却泰然地说：“你这个小白！那一千元进了你老师的腰包！谁会这么雷锋。我们是自己找来的，当然比你多。”和着无味的啤酒，想着每天十个小时的流水线，我知道了更多。

接下来的日子里，下班后，我沿厂区周围转了几遍，遍布的电子厂如家乡山上的橡树，一个挨一个。大多数的厂子门口都贴着招聘启事，我拿手机拍了下来，无意识地。

03

我的大学生活波澜不惊地进行着。老师们的思维和高中老师完全不同，有几门课对我来说是打开了一扇窗，尤其是职业生涯规划课。还有同学去上周末的SYB培训课程，无聊中，我也去蹭了两次。

临近元旦，校门口的假期工招聘广告突然铺天盖地在风中招摇。我意识到：又要去打短期工了，下学期舒适的生活还需要靠自己的双手。爸爸妈妈要养爷爷奶奶，要给妹妹交学费和生活费，留给我的毕竟有限。

问了几家的待遇，基本都一致：免费送到厂里，包吃包住，一个月3000元或3500元。忽然想到暑期结交的那几个哥们，微信中问候一下，居然还有转厂的，但无一例外地告诉我：可以带同学过去，另给报酬。突然想起我和他们工资的差别，想起曾经无意识拍过的照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谢天谢地，居然从QQ相册中找了回来。打了几个上面留的招聘电话，居然还在继续招聘，工资比暑假时还高出1K多。

SYB课上老师的观点也突然跳了出来，我也很想试试。广告就不做了，先在班里和隔壁班现身说法，又在老乡群里说了说，居然有60多人报名。在那几个哥们的热情赞助下，我们60多人居然顺利入职。虽然第一次没和亲人们过年团聚，但每人800元的中介费，除去各种开销，我一下子成了几万元户。

有了寒假的初试小刀，暑假我决定施展拳脚。联合高中同学在各自的学校制作了巨幅广告，几百名大学生在十几个厂子开启了他们两个多月的暑期工生活。当然，收入和辛苦、风险并存。有一个厂需要110人，结果人到了，厂子没有拿到订单，我只好自己出钱提供食宿。还好，第三天大家顺利进入另一家厂。大家在厂里上班时，我却每天在担心工厂的安全措施和工资能否按时结算。

暑假结束，我拥有了百万元。作为大二的学生，我没有投资的打算，在学校附近的小区全款买了一套房。为了方便联系业务，提了一辆车，成了有房有车族。

04

误打误撞，我成了同学眼中的有钱人。但我相信：机会留给有心人。如果不是愤慨自己比别人少拿了一千元，如果不是无意识地拍照，如果不是去蹭SYB课程，可能我还在为生活费发愁。

上课的日子，我依然紧张学习，毕竟我的路还很长。在各种打交道中，我发现了自己更多的短板。我还有我的职业规划，那个规划，与中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