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就一眨眼的功夫,这赤炼金蟾已不见了身影。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不可过桥瞬间又结冰了。
大自然无不相生相克,都逃不出阴阳二字。
什么都不例外。
尹晓天没有逗留,带着他们赶紧走,尽管有太多的疑问和好奇,但生存下来才是解决疑问和探索好奇的基石。
远离了这棵巨树,大家伙儿感觉如获新生,在这上面呆的太久了,而且充满诡异和恐惧。见到了阳光,闻到了新鲜空气,最激动的还是感触到了风。
感触到了风,才感觉自己尚在人间。
大家伙儿拖着疲倦的身躯前行着,而支撑着前行的力量,正是对生存的欲望,活着最好,而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这一点,尹晓天比谁都强烈。
尽管阳光明媚,但尹晓天总感觉怪怪的,因为这风是冷的,阴冷般的冷,不知其他人感觉到了没,至少尹晓天感觉到了。
这不应该呀。
尹晓天有点开始怀疑自己的触觉,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
南宫博立马接过话茬,说道:“感觉到什么?”
尹晓天把话拖的很低,生怕问错,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冷?”
南宫博听尹晓天这么一说,正细细体会,不过从南宫博博的表情可以看出,确实冷。
尹晓天看了他们一圈,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确实冷。
这一下子又绷紧了大家的神经。
天有异象,不知凶吉。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余,包正发现了前方不远处有一木屋,尹晓天刚开始还不信,以为是海市蜃楼,可擦亮眼睛一看,确确实实是一木屋。
很大的木屋。
大家欣喜若狂。
阴冷,应该是阴冷的风,早已抛之脑后。
尹晓天带着他们飞奔了过去。
有屋就应该有人,至少有人来过。
有人就有希望。
这木屋四周已长满杂草,看来许久没人住了。
尹晓天还没来的及阻止,南宫博就冲了上去。
冲动而兴奋。
南宫博本想敲门,却发现,这木屋根本就没有门。
尹晓天遂紧跟了上去,冲着南宫博就是一顿臭骂,这样的行为是很危险,不过,他这也不是第一回了,见怪不过,只不过尹晓天担心,他的这种冲动和急性子,总有一天会害了他的,尤其在这些诡异未知之地,也思想上教育他很多回,终究是没有任何效果。
尹晓天上去四下观察一番,发现,这并不是普通人家的木屋。
进入这木屋,里面一片空旷,除了四周遮风挡雨的围栏,什么都没有。
南宫博好奇说道:“丫的,这哪是房子?”
尹晓天很肯定地说道:“这根本不是房子。”
南宫博道:“那这是什么?”
尹晓天懒得搭理他。
如果是房子,怎么连基本的桌椅、床、厨房之类都没有,如果不是住房,那这又是什么?
尹晓天猜测道:“这应该是临时休息场所。”
南宫博道:“丫的,在这临时休息干什么?”
经南宫博博这么一提醒,尹晓天给包正使了眼色,便跑了出来。
包正也跟了出来。
也是,存在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和目的。
按照以往的经验,临时休息场所应该是给过路的人休息,可四周一看,这根本没路,就算是给过路的人休息,也不至于搭建那么大的一个木屋,这木屋足足可容纳上百人了,难道是族群迁移?
如果是族群迁移,也不用搭建的那么坚实,住个一两天就走,简单搭建下就行了,何必这么费力。
如果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倒也勉强说的通,可这明明是南方,难道是北方游牧民族南迁?
这说不通呀,骗骗小孩还可以。
尹晓天最终还是没能参透这木屋是干什么用的。
尹晓天一个箭步,跳到高处,打量着这木屋,从这屋檐的陡峭程度可以猜测,这是典型的南方建筑,因为南方雨水较多,故而屋檐建的陡峭一点,便于雨水的排泄,和北方完全不同,这一点,包正看得更清楚。
尹晓天问包正,说道:“有什么发现没?”
包正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再往后看去,这木屋背后像是个峡谷,而这木屋刚好建在这峡谷的入口处,巧合的是,这个峡谷口,正对着哪棵巨树。
难道这是巧合?
这也太巧了吧。
难道这木屋和这巨树有关?
……
尹晓天拿出爷爷留给他的罗盘,定了定方位,发现这个貌似峡谷的地方刚好坐落在前面大山之南,后面小溪之北,山南水北之为阴的两阴之地,就算是正午,阳光照进去也只有一个缝隙,可谓“一线天”,刚才的阴风应该就是从这个地方吹来的。
这木屋绝非随意建造,定有高人勘探过,刚好矗立在这峡谷和后面小溪阴气覆盖最薄弱的交界地带,可算这一带阳气最盛的地方。而就算这阳气最盛的木屋,也感觉到阴冷之极,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那在这么个地方建这个木屋到底是干什么用?
这个问题,尹晓天一直在思索。
疑问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催促着人去探索。
尹晓天本能地想去里面探个究竟,可眼下明显不合适。好不容易从那棵巨树上逃了下来,大家已是疲倦不堪,精疲力尽,就算尹晓天精力旺盛,那文馨她们呢?故而,尹晓天决定,先休息,明天再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尹晓天示意包正,问他观察了那么久,有什么发现没,包正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指了指里头,尹晓天会心一笑便走了进去。
见到文馨和贺小玉在那里直哆嗦,赶紧上前询问道:“怎么样?”
文馨已全身缩卷,说道:“怎么越来越冷了?”
尹晓天道:“可能变天了吧。”
尹晓天道:“公主,头还痒吗?”
贺小玉摇摇头。
尹晓天道:“那就好。”
尹晓天把大家包里的衣服全部拿了出来,可依旧还是冷,故而喊南宫博去外面拾些柴火取暖。
大太阳天的烤火,也算个奇事。
南宫博很快就拾来了柴火,生火之后,大家伙儿才感觉到一丝暖和,比阳光暖和。
南宫博突然发问道:“丫的,我们这是到了哪?”
沉没的他家伙儿被南宫博突如其来的问惊了一下,都看着他。
南宫博也愣了一下,感觉这个问题不该问,可还是问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故接着道:“丫的,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见没人响应,南宫博看了看包正,说道:“判官,你说。”
包正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眼神指了指尹晓天。
南宫博道:“丫的,炎帝,你平时不是最能的么?怎么不说话了?”
尹晓天道:“我不知道。”
南宫博乐了,说道:“呵呵,也有你不知道的?”
尹晓天只是瞪他一眼,连揍他的心都没了。
眼看太阳西沉,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夜幕下的木屋没有繁星,只是一片漆黑,少了份田野的喧闹,多了份荒郊的寂静,当然,还有这一缕篝火。
文馨和贺小玉累得相互依偎地睡着了,南宫博早已响起了鼾声,包正只是眯着眼,大概没睡。
尹晓天拿这本子,记录最近的见闻和路线,思考着现在的位置和未来的去向。
回去,貌似不太可能了。
不回去又去哪里呢?
雌雄蛟龙早已没了踪迹。
梦里的那个场景到底在什么地方?
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眼看篝火即将燃尽,尹晓天叫醒南宫博,喊他再去拾点柴火,尽管南宫博不太乐意,但尹晓天的话,他还是乐意听的。
风,还是那个风,透着阴冷,吹着火苗妖艳舞姿。
木屋,还是那个木屋,宽敞黑暗,充斥着无数的迷。
突然,南宫博尖叫了一声。
尹晓天本能地跑了出去,跑出之前拍醒了包正,自然是让他看着这两个姑娘。
尹晓天道:“拳王,什么情况?”
南宫博颤抖的手指着地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尹晓天拿着手电筒在地下照了下,着实吓了一跳。
地下躺着一具尸体。
闻声,包正带着文馨她们也跟了过来。
尹晓天示意贺小玉不要看。
贺小玉本能地捂着眼睛,躲在尹晓天身后。
南宫博道:“丫的,这…这里怎么会有死人?”。
尹晓天乐呵呵地说道:“他爷爷的,不就一死人么,看把你吓的。”
南宫博一本正经地说道:“丫的,谁说我被吓了?我只是用我特有的语言向你们传递危险信号,你们怎么能误解呢?”
尹晓天道:“他爷爷的,那你手抖什么?”
南宫博道:“我手有抖吗?”
在他俩斗嘴之余,包正走了上来,仔细打量着尸体,说道:“从死者的死状来看,应该是他杀,死了大概有一个星期了,从死者的衣着来看,死者身前的地位应该显赫,而且凶手是死者熟悉之人。”
见大家伙一脸的疑惑,包正解释道:“死者身前没任何打斗的痕迹,而且凶器是从胸前刺入,如不是熟悉之人,怎么可能做到?再看看死者的衣着华丽,用的都是上等的丝绸,并非普通老百姓所有。”
尹晓天逗着南宫博道:“看看,这才叫专业。”
南宫博问道:“那会是谁在这里把他给杀了呢?”
包正道:“不是这里,这里并非是第一作案现场。”
南宫博道:“丫的,你怎么知道?”
尹晓天道:“他爷爷的,你会穿这么华丽的衣服跑这来给人杀了么?不过,这也说不通呀,就算是抛尸,怎么会把尸体扔在这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呢?岂不多此一举?”
南宫博道:“对呀。”
包正猜测道:“凶手应该是来不及处理了。”
这种猜测似乎也是一种可能。
尹晓天问包正,说道:“你没发现这衣服有什么不一样吗?”
包正再仔细看看,确实,这衣服并非现代人的装束。
大家伙儿把目光投向文馨。
文馨惊恐说道:“古越人!”
“什么?”
大家几乎异口同声。
文馨道:“越王勾践称霸诸侯时期,古越人有机会受到汉文化的熏陶,部分模仿了汉族人的习俗,装饰和刺绣尤为明显,再看看这死者的头饰,是否似曾相识?”
大家伙儿再仔细看看死者头饰,似乎是这么回事。
文馨道:“古越国灭亡后,遗民大都生活在山川要塞,深林丛竹中,不免经常与野兽为伍,这时期的古越人喜欢佩戴野兽的皮骨、牙齿之类,衣服上刺绣野兽图样,通过不同兽类的图案,彰显不同的地位,而这位死者衣服上刺绣的是虎,可见地位非凡。”
尹晓天道:“说的有道理,虎乃林中之王,这也间接地应证了判官的推论,那是否意味着我们闯入了古越族群?”
“啊~”
不可思议,这估计是大家伙的共同反应。
南宫博问道:“丫的,那现在怎么办?”
尹晓天道:“他爷爷的,能怎么办?先休息,等明天天亮了再说。”
贺小玉倒是连连点头。
当然,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