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finding。
这是属于潮流前线的地方,所以不会为农历新年而做过多的准备,在这里,我可以暂时忘却新年来了,就不会再去在意没有音信的俞达晟有没有回来了。
维娜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可爱,新年快乐。”
“你也是。”我在她暖暖的怀抱里,不大想出来。
卓展没有唱歌,而是在调制新酒。我在吧台边坐下,习惯性的把头枕在胳膊上。
“我在调制迎接今年的第一杯鸡尾酒,每一次新年,我都会调一款新的味道,可以算作迎新的方式吗?”
“可以,而且是很独特的卓氏方式。”我等着卓展把酒调好。
“请品尝。”
我拿起酒杯,这次是夺目的红,红中还洋溢着我描述不出来的色彩,很迷人,振奋人心的迷人,我直起腰坐好,很郑重的喝了一口,很浓重的味道在嘴里泛着火花流进喉咙,有种要迸发的感觉,我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胸口。
“怎么样,是不是太烈了?”卓展很关切我对酒的评价。
我摇头,等待整个食道的沸腾停息下来的时候,感觉眼泪都抑制不住的要流下来了,我调整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卓展:
“每一滴酒经过的地方都沸腾起来了。”
“品味不错,酒评我也喜欢,沸腾了,形容的很形象,取个名字吧。”
我又喝了一口,然后吐出两个字:“重生。”
“重生,”卓展略带微笑的品读,“重生的感觉,沸腾,嗯,我喜欢,就叫重生。”
“什么重生了又,”维娜从后台绕过来,“又陪着你卓展哥发疯那。”
“美丽的维娜女士,请品尝我们为迎接2009年推出的新款鸡尾酒‘重生’。”
维娜很配合的接过,很优雅的品尝了一番,说了句不太应景的话:
“热卖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死的人不多。”
卓展有些丧气:“死的人是不多,再说人死了也不会来这,但是,心灵等待重生的人很多吧,来这里的人,心死的总该还是有的吧,而且不占少数。”
我笑着看这对恩爱的夫妇,突然很羡慕。他们会有孩子吗?以后的以后,他们还会这般恩爱吗?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看到,我愿意等待,陪着他们,看着他们,我情愿也希望他们天长地久下去,这样,我至少不会对爱情和婚姻那般的失望了。
“怎么,夏延不在,孤单啦。”卓展敲敲我的头,我呆呆的回到现实。
“没有呵。”
“夏延这孩子不错的,要好好珍惜的哦。”卓展打着口哨走上舞台。
我老是来不及和他们解释夏延不是我的谁,但是很多事情是没有必要解释给谁听的不是么。
“下面是夏延先生送给俞乐小朋友的歌,祝福她新年快乐,忘掉悲伤,还有,他一直都在。”
我环绕四周,我以为夏延会站在某个角落向我投来柔软的目光,可是没有,夏延不在。手机却响了,是夏延的信息“俞乐,我喜欢你。”卓展的歌已经温柔的开始了,维娜把我拉下吧台,安置在台下的大沙发里,环着我的肩,带着我随着音乐一起摇摆。
沙发软软的,维娜的手臂也软软的,在这个本不该属于我的新年,在不属于我的世界里,我听着唱给我的歌,我感受着被在乎被关爱的安逸,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中有幸福的声音。
卓展坐着把的歌唱完,高亢的摇滚开始了,整个酒吧开始狂野的新年派对,不愿回家的,没有家的,或是不能和家人在一起的人们在2009年即将来临的夜晚,在finding寻觅着自我的存在。
那天我们都很开心,喝了很多酒,可是我一直都喝不醉,后来每个人都高了,我却异常的清醒。喧哗中,我的手机响了,是佟歌的号码。我起身向洗手间走,却被门口的异物绊倒了,扑倒在某人温暖的似乎有些灼热的怀抱里,很熟悉的气息。我顾不及看清楚是谁,爬起来去里间接电话。
“新年快乐。”佟歌好听的声音从电波里悠扬的传过来。
“你也一样。”
“在哪里?”佟歌问,似乎听出了酒吧的喧哗声一样。
于是我把手机的声音调到最小,放大一度声调:“在家里,电视的声音有些吵呢。”
电话那边没有了声音,好一会儿,佟歌说:“好多年了,春节都是和你一起过的,你不在,有些不习惯,你好好玩吧,我没事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补了句:“过几天我去看你们。”
佟歌已经挂断了。
显然他对于我在家看电视的说辞不是很满意,但是没有办法,我不想再因为谁的满意与否而左右我自己的生活了。我看着手机屏幕,夏延的信息还在,夏延说“我喜欢你。”我端着手机,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或是,等待他的下文。
走出内间,门口的人已经不在了,我回身,发现洗手池边一个人在近乎疯狂的呕吐,一袭白衣,很干净很帅气的姿势。
我走过去等他吐完,拍拍他的肩,“兄弟,没事吧。”
他偏过头,泪眼朦胧。居然是乔思远。
我有些不知所措,面对流泪的男孩,这还是第一次,我本能的不知所措,而这个泪如雨下的男孩是乔思远,我看着他依旧向外涌动的泪水,更加的不知所措。
他靠在我的肩上睡了一路,我低头看他还带着泪水的睫毛,像个没家的孩子,于是我想他一定是从家里夺门而出的,那么是不该把他送回家的。
连拖带拽的把他弄到楼上,我开始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多事了。莜麦离开里以后,我没有干预过任何人的任何生活,我害怕再走进谁的生活以后会失散,离别也好,遗弃也罢,我都不想。但是那样霸气外露的乔思远流着泪醉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竟然迈不开步子,走不开。
第二天我没有去任家,因为乔思远一直没有醒。
我去楼下买早点,昨晚喝了很多,胃里不是很舒服,空空的灼烧感,很想喝杯豆浆什么的。但可能是因为新年伊始,店铺都关着。于是我空着手折了回来。
打开房门的时候,我忘了屋子里还有人,声音很大的关上门,换了鞋子,我才看见沙发上的乔思远。我不喜欢别人睡我的床,尤其是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我不是很喜欢的人。我放小声音走过去看他,他没有一丝要醒来的意念,动都没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