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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绿邮筒里的青葱岁月

互联网、电子邮件、微博、微信、客户端是时代高速发展的必然产物,也是当今主要的、现代化的通讯联络方式。像儿子一样的年轻人,或者比儿子再大一些的人,很少有人再用手写纸质信,而后把信件通过邮局寄出。我这个人比较怀旧,不如说成是迂腐吧,对那个全身上下漆成墨绿色的邮筒仍然情有独钟。这墨绿色的邮筒里,有我难以忘怀的青葱岁月。

上世纪60年代,我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小镇上。父亲去世早,加上家里兄弟多,所以年少时代的日子过得比较清苦,可以说是捉襟见肘吧。为了谋生,大哥早早就投奔到湖南姑妈那里去做事了。平时,我经常给姑妈、大哥每个月写二、三封信述说家中的一切,大哥每月会准时给家里寄几十元钱。钱虽不多,但那时对家显得尤为很重要。每个月底,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到镇上的邮局,望着墨绿的邮筒发呆。每年年底,南方的哥嫂还会给我们兄弟邮回来一套新衣服。可以说,这墨绿色邮筒里寄托着我们生活的希望。偶尔遇到哥哥月底没有寄钱回家,我会独自到镇上的邮局,坐在那墨绿色的邮筒旁久久不愿离去。心想,是不是哥哥的汇款单遗忘在邮筒里啦。在那个懵懂的年代,我有时会坐到月上树梢时才极不情愿的往家里走。

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考上了师范院校。对于我这个农家子弟来说,能够跳出农门,吃上“国家粮”,这无疑是人生的重大转折。当我穿着补丁衣服到了学校报道后,看到同学们吃穿都比我这个穷小子强时,自己心里产生了极大的失落感。我就写信给初中时的班主任老师,一个我生命里像父亲一样关心、关爱我的人。班主任老师在百忙中不间断的给我回信,谈人生、话未来,字里行间里都是满满的父爱在流淌。每个月,师范学校的邮筒又成了我的最爱。我期待老师的每封来信。他的话,打开了我的心结,我的生活再次回到了正常轨道。毕业后,我调到了南方工作,但无论工作再忙,生活再不顺心,我和恩师的书信来往从未间断。我感谢生活里有这样一位父亲在关心我、呵护我。更感谢那墨绿色的邮筒一直维系着我们情同父子般的感情。

上世纪90年代,我还在北方上班时,我恋爱啦。对象在南方。那时没有手机、互联网、电子邮件、微博、微信这些新鲜玩意。我和女朋友、也就是我现在的妻子之间还是书信来往。那段时间,人也年轻,加之又在谈恋爱期间,基本上是两、三天写给妻子一封信,她也基本上能准时给我回信。从小我的家庭条件就不太好。经过自己的一番奋斗,我和弟弟通过高考都跳出了“农门”,吃上了“国家粮”,这是我全家最为自豪和开心的事。妻子对我的过去也鲜有了解,在给我的回信中一再嘱托我认真教书,踏实工作,珍惜岗位。字里行间里也是一腔真情。当蛙声如潮、柳絮飘飞的初夏来临之际,我的心因思念而变的浮躁起来。此时,妻子来信安慰我,让我把心放在学生身上,不能误人子弟,更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自毁前程。

我用一盆凉水给自己从头浇个遍。静下心来,打开初中语文课本,翻开鲁迅的散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我认认真真的备起了课,为明天给学生上课做起了充分的准备。教书上课之余,我最大的快乐是到镇上的邮局,等着妻子的回信。当我们两个的书信加起来有100封的时候,我也接到了调令,从北方顺利的调到了湖南。离开故乡的时候,别的东西都没有带,除了一纸调令,我把妻子写给我的回信一封不差的带到了南方。这墨绿色邮筒成就了我和妻子一生的美好姻缘。

现在,我90高龄的老母亲仍然精神矍铄,我的兄弟都已成立了自己的家庭,且在不同的城市生活,我的儿子也已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望着这墨绿色邮筒,看着手中写好的信笺,我心想:无论时代怎么发展,无论科学技术在怎么发达,只要山在、石在、泥土在,这人世间的亲情就像这墨绿色的邮筒一样,会永远给人以念想,给人以温暖。那暖暖的墨绿色,会永远矗立在我的心中,永远、永远!

湖南省株洲县商务和粮食局张盘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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