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高原之敦煌

鸣沙山

既然已经到了敦煌,便抑制不住四处走走看看的渴望,工程指挥部有晚上去阿克塞的车,时间尚早,正好可以游览一番。

指挥部的工作人员已来敦煌几年,对这一带颇为熟悉,非常热心的为我们设计参观路线,因为时间比较紧张,只能选择具有代表性的莫高窟和鸣沙山、月牙泉一游。鸣沙山的细沙远近闻名,赤脚登山别有一番情趣,听说会有足部按摩、戒除百病的奇效,因太阳当空,沙子经过中午的暴晒,灼热异常,所以临时向导建议等太阳落山时再去,我们先去莫高窟。

敦煌城东南25公里的莫高窟,开凿于鸣沙山东麓的崖壁上,历经千年而不坏,除了沙质的独特和当地气候干旱等原因外,是否与几百个洞窟中供养的佛像佑护有关?令人遐想无限。顶着烈日驱车半个小时,沿途满目黄沙反射的太阳光芒,刺得双眼生疼。站在莫高窟旁的广场上,看向不远处耸立的岩壁,大大小小的洞窟遍布,整面山体即为一个宏大的博物馆,万千个洞穴仿佛万千只眼睛齐刷刷的目视熙攘往来的民众,那些穿透历史壁障的光辉依然润泽芸芸众生。

排队买票,随着人流奔向开放的洞窟。

免费导游水平不一,负责任的会耐心细致的娓娓道来,让你在惊叹这巧夺天工的艺术瑰宝之余,收获佛学的博大精深,使心灵在一个个洞窟间砥砺,而无责任感的导游,也许是厌倦了这份工作,只为完成一天的劳动,毫无激情了无情趣,每处景观寥寥数语,不愿多说一句话,让人一头雾水,不能尽兴。我们遇到的就是后者,被动的跟着他穿越在洞窟间,一会儿楼上一会儿楼下,全无秩序和章法,二十余人的队伍渐渐的锐减至不到十人,大部分走失在眼花缭乱的佛像间。现存历代营建的洞窟共735个,分布于高15-30米高的断崖上,上下分布1-4层不等,为了保护现存的壁画、彩塑和建筑,实际可供参观的不足百孔,轮番对外开放,而每天开放的也就二十几个洞窟。

因对佛学知识的欠缺,所谓的参观也仅限于走马观花,自身条件的限制无法融入到艺术的精妙之中。出于保护古迹的考虑,洞窟内严禁拍照,大部分洞窟内也不设灯光,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只能随着导游手中手电筒灯光游走,参观人数众多,拥挤不堪,声音嘈杂,完全没有欣赏艺术的静谧环境和意境,匆匆游览过后,仍然对莫高窟一知半解,印象不深。

鸣沙山则完全是自然景观,因为地理和气候的原因,风吹沙震,整座山会发出各种不同的声音,故称“鸣沙山”,不过,在游人如织的白天很难欣赏到这大自然的奇妙声音。远远望去,那座黄色细沙堆砌而成的小山,金灿灿的闪闪发光,如同金山一般,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景,兴奋激动之情油然而生。

来到鸣沙山,大多数游客选择骑着骆驼绕行山体一周,过过骑行动物的瘾,却放弃了真正有趣的赤足登山。从山脚看,并不觉其高,一鼓作气登顶应该不是难事,遂脱鞋、挽裤脚准备爬山。尽管太阳已经西落,脚下的细沙依然灼烫,双脚不能着地太久,必须小碎步向前,减少脚底与沙子的接触时间。及至正式开始攀爬,才知道鸣沙山远非一般的石山那样好爬,尽管都需要充足的体力支撑,但在石山的台阶上,脚踏下去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很容易借力,而踏在沙子上却深陷其中,脚步漂浮,一步倒有半步往下滑。窄窄的一条上山的沙道蔓延长长的人龙,迎着落日缓缓上行,不时有体力不支者瘫坐道旁喘息,甚至半途而废的也不在少数,汗水顺着脸庞、胸口、脊背滴落,脚步逐渐沉重,而山顶却还在高不可攀的地方,一直鼓励自己,一定不能放弃,加把劲就能看到更远。

登顶的喜悦无可比拟,那是全身心的放松,成就感和征服的豪迈以冲天怒吼的方式表达出来,尤其的畅快。站在山脚下的人如何能够理解登高望远的澎湃?山下的一切尽收眼底,敦煌市区的方向郁郁葱葱,而附近却是黄沙漫漫,对面沙山的背阴处呈现出于周围格调不一致的葱郁,一泓月牙型的清泉如宝石般镶嵌在沙土地上,在落日余晖下闪着波光,这就是著名的月牙泉了。只有站在山顶俯视,才能一睹月牙泉的全貌,随着岁月的变迁,月牙泉的形状几经变更,如今已不是那么规整了,由于城区地下水的过度开采,泉水逐年枯竭,入不敷出,为了维持月牙泉的盛名,不得不人工存水,气候的变迁、环境的破坏,竟致这沙漠上的明珠蒙尘,不复有往日的风采,岂不可惜?

下山的速度比上山要快百倍,在较缓的斜坡上盛行滑沙这项运动,用特制的滑板或者简单拿一张硬纸板代替,从山顶顺势而下,灼热的风吹着脸颊,耳边是黄沙互相摩擦而起的嗡鸣声,极为刺激,即使不慎滑倒,也不会有太大风险,顶多一场虚惊。可惜事先没有准备好,与这项运动失之交臂。不过下山轻松却是别样的感觉,踩着柔软的沙子,身体不由自主的下坠,不用自己吃力就可轻易迈开大步,有种踏浪而行的惬意。

重归山脚,再回望山顶,已不像登顶之前那么兴奋了,毕竟这座山、这个高度曾踏在我的脚下,克服了艰难,坚定了意志,达到了自己期望的高度,无论如何这是值得肯定和自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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