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 | 梦

文 / 路人锋

我深陷于梦中,全身困于泥沼,又似五花大绑,置于空中。亲人朋友在空中漂浮,还有许多许多行走的人群。

我呼叫,全无声音。人们都无动于衷,各干其事。我感觉自己被罩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可以听见孩子的声音。见到妻子和孩子进入电梯,就在眼前,我喊叫全无声响。我看见电梯镜面上我的倒影,还有那一双焦急的眼睛。

意识到自己正在梦里,试图用手指掰开自己的眼皮。从缝隙里隐约看见自己身处黑暗里,一缕亮光射在脸上。我立刻将手掌遮住,害怕眼睛受伤。周围是一片漆黑,只有一束光。整个身体仍像飘浮于空,除了手,全身无法动弹。我知道自己仍处在梦中。

我开始恐惧,我愤怒挣扎,用尽力气去撕破这无尽的黑色。突然,我发现自己已在一个床上半躺着,灯光灰暗,一个人影蹲在地上,正忙着为我准备一个木盆。自己正置身于足浴店某一个角落,我仍然在梦中打转。

我可以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绝对不是梦中的声音,是现实世界里发出的。意识已挣脱梦的纠缠,大脑和身体却仍在梦里。意识就像一粒火种,逐渐点燃整个身体,让它如浴火重生的凤凰,历经痛苦的挣扎,冲破梦的罗网。我睁开了眼睛,全身僵硬,还在梦中。

这样的梦应该接近死亡,这是我的臆测。我真正醒来后,心想,人如果每天都能轻轻松松睁开双眼,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梦终究是会醒的,但死亡就要长眠了。

2017年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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