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叹了口气，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在思考明天被同事们拷问之前，今晚还是想想怎么应对眼前的局面吧。
抬完柜子，师傅去整理收拾好的废品，走廊里很快变得干净 了。
方杰满意地看着收拾好的走廊，去医生办公室洗了手，顺便和医生打了招呼，值班的黄医生看见院长这么晚还在科室逗留，也不禁和护士站的华妮一样，瞪大了双眼。
林洋看见方杰进了医生办公室，又看见他出来，迟疑了一会，停了停，走过去追上方杰，鼓起勇气说：“方院长，您这是回家吗？”
“嗯，回家，你呢？”
“我就在医院附近小区住，您是在医院安排的专家楼里住吗？”
方杰点头：“是啊。”
“看来顺路啊，忙了大半个晚上了，医院附近有个夜宵店，地道的安南口味，很不错的。”林洋越说越顺溜。
方杰愉快地接受了林洋的邀约：“好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和护士长一起去宵夜，不过你点菜，我请客。”
林洋笑了笑：“您可不能剥夺了我尽地主之谊的机会哦，等我2分钟，我换好衣服，我们就去宵夜啦！”林洋身上穿的还是工作服，得换换。
10分钟后，提议吃饭的林洋把庄杰带到了江边一个夜宵店。此时是晚上12点，小县城喜欢夜生活的人不多，所以店里的客人很少，但是还没走进店里，就闻见阵阵食物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方杰很自然地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仿佛熟客。林洋一边把拎包放下，一边抱歉地说：“方院长，小地方，条件简陋.......”
"不错啊，有粥喝，也菜吃，都是家常饭菜，养胃啊“！”方杰打断了林洋的客套。
“我以为您天天都是吃大饭店的人呢。”林洋终于放松了下来，也开起了玩笑。
方杰笑笑，招呼服务员：“一碗青菜粥，一盘猪尾巴，一碟毛豆。”
林洋看着他熟练地点菜，愣了一下。
“你呢？”方杰看她愣愣的样子，打趣道：“怎么了，没见过人点菜啊，你吃啥？”
林洋反应过来，道：“一碗苹果粥，海带腐竹一碟、鸭架一盘。”
服务员很快写好菜单，说了句稍等，就去后厨交代了。
林洋好奇地问方杰：“方院长，您是不是以前来这宵夜过啊，怎么这么熟悉，知道这儿的猪尾巴乃是一绝。”
方杰点头：“2003年我在安南逗留过一月，主要是义诊。”
林洋恍然大悟：“哦......那是在医院附近住的吗？难怪对这这么熟悉。”
说着话，菜就已经端上来了，方杰吃了一口：“还是原来的那个味，不错，看来老板还没换。”说着又换过服务员，要了一小杯白酒。
林洋看着啃着猪尾巴，喝着青菜粥，一脸愉悦的方杰，忽然觉得看到方领导的“平民”一面，不禁抿嘴一笑，也喝上了自己喜欢的甜粥--苹果粥，心满意足地开始啃鸭架。
此时夜已深沉，但两人吃的甚是舒服，倒是不觉得困了。方杰看着林洋说：“急诊科怎么样啊？能适应吗？”
林洋欲言又止，方杰不禁笑了：“这不是领导谈话，是朋友间聊聊，实话实说就是，干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实话，急诊在我们县级医院，专科水平太低了，没什么价值感，待遇又低，跟手术室相比，差远了。”林洋吐了一肚子苦水。
“可是我看你做的还不错，工作蛮认真的啊。”方杰一笑。
“那能有什么办法，既然来了，就要对得起这个岗位，混日子可不是我的风格。”林洋少见的严肃起来。
看着认真的林洋，方杰喝了一小口白酒，笑笑不语。
“不是吗？县级医院的急诊本来就前景黯淡，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林洋不服气地反问方杰。
“是嘛，想听听我的看法吗？”方杰依然慢条斯理。
林洋沉不住气了，要不是面前的人事她的顶头上司，她早骂人卖关子了：“我想听听您的想法，不过洗脑的背书就别说了。”
“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也不能骂人啊！”方杰道。
林洋愠怒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这样的事还生气。”
方杰手握着被子，看了看有点小脾气的林洋，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性格直爽，眼里揉不得沙子，做事黑白分明，自己得好好想想怎么措辞，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帮她理理管理思路，为她以后在急诊科的管理打开局面，何况院方也有意加强急诊力量。
凌晨一点，江边的夜宵店，靠窗的座位，一男一女，男人似乎在思考者什么，女人一脸不耐的神情，看样子在催促男人。
这就是林洋和方杰第一次坐下来谈心的场景，几年过后，林洋回忆起这次谈话，不得不承认因为这次谈话，导致她身上又发生了一些新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