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睡意

我的某一任同桌说过十分智慧的话: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病有两种,一个是头疼,一个是失眠。我个人感觉牙疼应该也能上榜,可是他说牙疼不算病。我就算了,但是实际上心里牢牢记住等他牙疼的时候要好好嘲笑他一顿。最终也没等到这一天,倒是我现在颠来倒去睡不着,反而想起了他来。

我自诩是个睡眠质量很好的人,在乌克兰的时候在开着伏特加派对残局的大厅沙发上我都能一觉到天亮。除了零散的咖啡因作祟,只试过一次长时间的失眠。那感觉就和《百年孤独》里那病一模一样,晚上睡不着,但是白天依旧精神,似乎你根本就不需要那几个小时的睡眠。现在才发现那是挺可怕的事,因为如果马尔克斯说的是真的,那么一直失眠下去,患者慢慢习惯了无眠的状态,就开始淡忘童年的记忆,继之以事物的名称和概念,最后是各人的身份,以致失去自我,沦为没有过往的白痴。幸好我在这之前便奇迹般地康复了,不过仍然后怕。所以这次的苗头出现的时候,我立马开始警惕起来。

事实上中国人好像自古就不重视这个问题,反而是读个书还得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不让自己睡着。而且睡得太多的故事经常发生,要么黄粱一梦梦了二十年,要么睡了一觉魂魄出窍跑到什么阴曹地府去转悠。大概可能是因为这帮文人白天也没什么事情做吧。如果睡不着,大不了找上基友漫步庭中欣赏树叶的月影。真是羡慕。但是对治疗失眠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我还得自己发掘。

我试过各种方法。喝牛奶是行不通的,肚子胀想上厕所还反胃。试过数绵羊。千万别试,这是个邪恶的伎俩,不知道谁发明出来报复社会的。我要么是数到一半忘了到多少号还得重头再来,要么数得无聊了,想加点花样,让单数号羊做前滚翻,双数号跳火圈,如此如此,又清醒地花去了半个小时当导演。听音乐更行不通,因为我会跟着唱。

于是乎干脆起床,利用利用这上天赐予的多余的时间。起床又没事干。窗外风景一成不变,偶尔一两个半夜飙车党在路上甩尾;读书的话根本读不进,还没看到句号就已经忘了主语是什么,毕竟这些逆天的读物在清醒的时候就已经难以驾驭;网上也没有几个清醒的宿主,只有某些寂寞的西八区的人二十多岁了还在哭作业做不完。要么干些平时不会做的事情——清理桌面,打扫房间,翻翻旧信,念念旧情,看看照片,写写文章,然后越发意识自己的可悲。

记得小时候到海边扎帐篷野营的时候我也睡不着,有个大姐姐就教我数星星,一路数过去再数回来。她说星星一眨一眨的,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可是天上没有星星。我就数月亮吧。一个,一个,一个。

还是没用。

不是每个幸运的灵魂都能在子夜后进入梦乡啊。

啊咧,对啊,子夜。我是不是睡得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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