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与撒旦

海边路上经常有派小本子传道的人,我接触过。他们说,我们要常和上帝交流,叩问自己的内心。我抱着不妨一试的态度这样做了一段时间。不过上帝似乎没有怎么理我,都是我自己自说自话。直到我回到家看到新的iPad,我才开始有点相信奇迹的存在。然后当然结局和所有的人生一样,没你想得那么好。我的小苹果昙花一现就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我继续质问上帝,他继续不理我,依然是那么酷,或者那么二,我分不出来。

所以我突然一天觉得,老和上帝尝试交流有啥意思。十余年的基础教育在我脑海中亮了一盏灯,闪出我的想法:既然啥东西都是两面的,我应该多和撒旦交流交流,来听取多方意见,让我更中立一些。于是,这个多方的谈话开始了。他也没有说过话,但是这个魔王降临的气场是存在的,让人心存畏惧,并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我时常觉得自己很幸运,别人的纠结是天使和恶魔的纠缠,我的是大佬级别的角色,有种自己等级很高的感觉。

于是这两个人坚定不移地交互升级他们的光环,令人举棋不定犹豫踌躇。我忽左忽右忽明忽暗。我爱我所恨的,恨我所爱的。我看到亮光,我感觉刺眼;我看到黑暗,也就是啥也看不到。我对理想愤世嫉俗,对现实幻想奇迹。我告诉自己,总有更高一层的存在看着我,不论是从上还是从下。具体是哪一个,我不清楚。也许他们之间私下里有协议。根据小本子上写的,我应该抬头看见上帝散发的奇迹之光,我看不到;根据小本子上没有写的,我也可以看到地狱之门之外冒着的天边的红光,我也没看到。在这条找寻天堂的路上,我显然失去了向导。

但是似乎我不怎么在乎。离经叛道总是给人以青春的感觉。这可能是为什么我们崇拜撒旦,崇拜普罗米修斯,崇拜西绪弗斯,崇拜牛虻,崇拜切格瓦拉的原因。但是上帝似乎一点不紧张,原因也许很简单:在青春的大路上,浪子回头的好戏总是一遍又一遍地上演。这是亘古不变的剧本,千篇一律的命运。毕竟这位最后的收官者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而对于这些人的背叛,撒旦给予了他自己邪恶的报复。于是我们看到,最痛的人,并不是走在背离天堂的路上,而是原路回来的。

然后有人把它称为上帝的神迹,痛哭流涕,虔心遥呼,顶礼膜拜,五体投地,编写进小本子里,然后在路上拦下陌生人,一遍又一遍。

哪有什么神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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