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女生谁怕谁(40)怀念一片草

 “轰隆隆!轰隆隆!”震得教室的窗户都在晃动。

“妈呀,是不是地震了?”李航警觉地站起来,“快逃啊!”他哧溜一下钻到桌子底下。

大家哄笑起来。坐在窗边的陈宁说:“你小子很珍惜生命。过来看看,是不是地震?”

同学们都到窗边“研究”振动源。原来教学楼后面的荒草园来了一辆推土机。一路开过去,尘土飞扬,高高低低茂盛的青草被埋入地下,浓郁的草香味从窗户涌进来。

“我的后花园被毁了!”张新“悲惨”地大叫。

“我的草原啊!”南翔宇“哀伤”地哭泣。

“再不能到后面玩了,再见,我的快乐!”乐观的张莹莹也会伤心,少见!

其实,教学楼后面只是一大片垃圾场,有时挖土机开过来,挖走一车又一车土,露出一大片光秃秃的黄。有时拖拉机也会开过来,哗啦啦倒下碎砖呀、瓦砾呀。但是春天一到,它就长满了青草,变成美丽的“草原”。

    “草原”真美呀,风来风去,泛着绿色的大波浪,浓的、淡的、深的、浅的绿,大的、小的、细碎的、圆的、长的各式叶子,红的、白的、黄的,开满了轻音乐一般的野花。它洋溢着无尽的朝气,那蓬勃的生命气息不能不使人赞叹与欣喜。

同学们戏称它为“后花园”。春天,他们放学后直奔“后花园”,在那儿捉迷藏、编草帽,还有三三两两的媳妇们来挖野菜。夏天的时候,有贫困的民工在那儿搭几间简易房,这儿就是家了。民工们收养了几只流浪猫,同学们常常去给小猫送去吃的。秋天时,有一个考古小分队每天骑着自行车来,用小铲子挖出弯弯曲曲的沟壕,挖大的小的圆坑,挖规规矩矩的长方体正方体。同学们也去那儿“寻宝”,捡几块光润的瓷片,挖一角蓝色的砖头,高兴得不得了,自以为收藏了古董。冬天草枯了,同学们就来“爬山”,草地中间有一土丘,三四米高,几乎直上直下。女生爬不上,全靠猴子一样的男生先上去,再拉着她们的胳膊往上拖。爬到山顶他们学古人长啸,可怜的“长啸”被异化为怪叫。大家还一起唱歌,把土山当成舞台了。爬山回来,同学们个个变成了土包子。

上课的时候,张老师发现同学们常常对着“草原”出神,就教大家吟诵“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吟诵“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吟诵“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吟诵“芳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同学们由此知道,芳草还是美人、美德、才子的代指。他们更喜欢那些鲜美的芳草了。

 “为什么?为什么把草毁了?”吕荫不解地摇头。

“听说要把它建成16层的高楼。”杨飞解释。

“凭什么呀,那我们以后往窗外看只能看到一堵厚厚的高墙了。”陈宁极为不满。

“可不,还挡风挡光,郁闷!”徐美愤愤地回到座位。

张咪幽幽地说:“一种事物的诞生总要以另一种事物的毁灭为代价。我们无力坚持什么也无法改变什么,只能顺其自然。”

“不要那么悲观,一切都会改变。盛开的花会凋谢,但是花落了才会结果。”金龙安慰张咪。

陈芸的话很有哲理:“任何事物都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建大楼牺牲了我们的‘草原’,但是会给更多的人提供一个温暖的家。如果做一件事,积极的因素多,就是好事。”

“我听我爸爸说,咱们学校以前是一个果园,后来才改建为学校。这不挺好吗,要不,我们还得跑很远的路上学,说不定也不能做同学了。”杨飞知道的就是多。

“我们学校是果园,哈哈哈,太好玩了!”张新狂笑不已。

张莹莹笑对张新说,“今晚上周公就送你吃苹果了,给我留点啊,别把肚子撑大了。”

这句话又把大家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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