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华·秋收万颗子

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题记

在今年生日那天，我曾用题记的前面一句话自勉，不过仅仅只是自勉而已，距离真正做到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而向前看，有数不清的风流人物横亘在那道名为汗青的耀眼画卷中，相比之下，我前番提到的那份坚守就难免显得卑微可笑而流于狭隘了。

尽管这份坚守是如此地狭隘可笑，但此时我所能够做的，却也只有藉着这点微不足道的手段以纪鄙怀。

在此之前，和许多人一样，我对您的认知是浅薄而片面的，直到这一天到来，微博上有关于您的事迹铺天盖地涌来，您在我心里的形象才逐渐填充得丰满了许多。

譬如我知道您在农事上有莫大的贡献却不知您在体魄上竟也那样的健康，曾以一个名次之差落选于国家游泳队选拔，又在后面险些成为一个飞行员。

又如我知道培育的过程必然是充斥着险阻的，却不曾想这份压力源既包含天灾又暗藏人祸，更难以想象的是在那个牛鬼蛇神横行的时代您是怎样咬着牙才挺了过来的，万幸您终归熬出了头。

在您许多深沉厚重的故事外我又听说了一件轻快有趣的事——您因年纪过了考取驾驶证的上限而成为我国唯一一个合法的“无证驾驶”的老司机。对此我只想说“妙啊”。

——给这样伟大而可爱的人一些应有的特权难道不是令我们拍手称快的事情吗？至于那些因您拥有一点微不足道的财富而毫无底线加以诋毁的人，我由衷地期待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南无加特林菩萨早早地超度他们。如一个朋友所言，科学家就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一个群体。

但不论我对您是怎样地拥护和崇拜，就在昨天下午，就在2021年5月22日13时07分，您还是永远地离开了，这个消息来得很突然却又不是那样突然，因为早在上午的时候就有过一起风波。待风波平去，所有人的心神陆续安定的时候，噩耗还是传来了，直惹得人们刚才平静下来的心海掀起了更加剧烈的滔天白浪。

我知道哪怕伟岸如您，您离开的消息也一定会成为某些魑魅所乐见的喜讯，但魑魅终归是魑魅，永远只配躲在肮脏阴暗的角落里沾沾自喜。而剩下的那些人，他们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世上一切有光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式为您送行——有人沉静，有人动容，有人脸上散满了花，有人未出声声已哑，有人身隔万里默念安息，有人雨中夹道痛呼走好。

……

……

……

痴怔、惊讶、错愕、悲痛、喜悦、恼怒、愣神、悲痛、默泣……过去的二十多个小时里，经过一系列的起伏波动与反反复复，我的情绪终于暂归于平静，且只想保持这份平静。正如有人说“今天中午我把饭都吃完了”，我想，慈祥和蔼如您，除了不愿看到我们浪费粮食，您也一定不愿意看到我们过度地沉浸在失去您的悲痛中，对不对？

可是啊尽管我内心已归于平静，在此我也仍要十分固执地引一句明知“不当”的话来与您告别，并保证这是我这个不合格的中文系学人从今而后唯一一次犯的这样简单的错误：

“天苍苍，野茫茫。山之上，国有殇！”

后记：

我有一个朋友，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个朋友。当天朋友又写诗了，还是写了两首，都是关于您：

            （一）

        稻穗，故事从这里开始

        总以为是天降大任

        却只因您记得一米一饭

        生命的航船，总会驶向远方

        我们站在这头眺望

        却不是苦海，而是欢欣的稻海

        这条路继续走吧

        受过恩惠的人手捧着火种

        继续在山海中耕耘

        而这字一笔一画

        刻在人类星空之中

            （二）

        夕阳余晖中

        小区门口的大爷

        诉说着柴米油盐

        而住在他上面的一对夫妻

        又在炊烟中拌嘴

        小男孩在院落欢快地跑

        而他的母亲跟在后面喂饭

        这平静的一天

        而您在天上看我们

您若英灵未远，可否稍缓一下回归仙班的时间，回过头来看看我与朋友谁写得更合您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