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友,择业及选偶,还有业余兴趣爱好等方面,总会有人举棋不定。当在人生十字路口徘徊踟躇时,会问一问身边的人:我该作何选择?也有不甘认拙者,东张西望,东施效颦,看看别人怎样做,自己也要怎么做。更有眼高手低者,说要超越先人,另起炉灶,重创伟业。有较自信的人说,别人能做的我也能做,他做得,我也做得。等等,不一而足。
我年青时,到集市上去买家庭常用的维修工具,如板手、螺丝刀之类的工具,那位卖工具的小商贩看了看我说:“你要买什么工具?我看你的人相,最好不要买板手这样的工具,你要学当修汽車、修摩托车的修理工吗?那活儿你做不了,又脏又累,你不是操那种活儿的人。你要学活儿最好是学修电器,如电视机、电脑之类的。这活儿用脑省力,看你人长得灵秀,应该学轻松一点的手艺。”
那位小商贩说的话,后来在我身上应验了。
还有一个例子,我的二弟高中毕业考不上大学,回到村下无所事事,跟村里的同龄青年见缝插针,捡胶泥,采山果,还准备种胡椒、种橡胶,雄心勃勃,想大展宏图。有的还梦想当剧作家,当省报记者,当小说作家。
但我对二弟说,他们想当什么,想做什么,是他们的梦想,你最好是去学校补习,考上大学才是农村人的出路。
后来在我和他大嫂的“威逼”下,他才到学校补习,考上了民族学院,当了公务员。那些与他同龄的青年,现在还在乡下恣睢地活着,什么记者、剧作家都成了泡影。
我还有一个族兄弟,他爸爸在世时,是搞土建的,修建农村的砖瓦房很有一手。我对那兄弟说:“象你这样的青年,可以出去打工锻炼,提升自己;要么跟你爸爸学土建或搞装修,懂一门手艺谋生糊口,立业成家也好。”他把头一昂说:“我不会做我爸爸的那种苦工,我要做就做最好的。”听了,我默言静待观看。
直到现在,那位族兄弟已近四十岁,但一业无成,也尚未成家,他父亲也已过世。他当年的豪言壮语也只好藏在心底了。
但当地有当地的文化,这文化是广义,不一定指知识和文字,应该是泛指一个地方的生活观念、风化习俗和行事为人态度。我祖居的地方附近是一个华侨农场,这里的归侨多是东南亚的小岛国移民,他们在原来的所在国是做小生意谋生的,属于市侩的那一种。回到母国被安排到华侨农场,享受国有企业工人待遇,颇有优越感,慢慢地形成一种地域文化――唯小利是图,锱铢必较,不守信用,薄情寡义,说大话假话空话,过夜认不得人。但有一点是精于计算,这也许是唯一的“优点”。反正,在他们身上已经不见中原人原来的那种大气了。
但他们骨子里的优越感还是代代传承,那种小岛国的市侩文化还根深蒂固,总以为他们比别人强十倍,别人能做的他们能做,别人不能做的他们更能做,有点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敢为之的意思。
受这种地域文化影响,很多人读不懂别人,更读不懂自己,往往把自己的短处看成长处,把劣势看成优势,看到別人成功的个例,就以为是通用的范例,安在自己身上想再创奇功。人能做的我也能做,人有的我也要有,起码表面上跟別人一样,绝不逊色于別人。这是“千金难买”的一种虚荣和伪装,是地域文化孽生出来的畸形心态人生。
其实,我们每想说一句话,要想做一件事,每做一次选择,首先都应该先听听自己内心的呼唤,不要只听外面的声音,因为现在的噪音太多了,尤其是在这个地域,在自以为很有优越感的一个小地方。实际上这里的文化已经远离了外面的大文化,从一些人看来表面上的风光,正好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空虚和浮躁,而原来自己内心的搏动已跟周围的人同频,失去了“自我”。
我们要倾听自己发自心底的原音,追寻初心的脉动,有一份热,发一份光,说该说的话,做能做的事。
――我不是说教,随便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