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细流 | 拔牙记

        想着好久没有洗牙便预约了去洗牙，牙虽没什么事，但洗牙的护士说我的的智齿有些坏了。据说每个人都会有四颗智齿，但不一定都会长出来，这一颗是我的第二颗智齿。

        第一颗智齿留下的阴影，让我不敢动这颗牙。它像一个潜伏在牙槽深处的定时炸弹，不知何时爆发发炎的症状。第一次拔智齿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可没过多久这第二颗智齿的苗头就上来了，它只是温温吞吞地生长，也就没有过多管它。直到洗牙时发现就在这温吞的生长，已成它腐烂的温床。

        第一次拔牙大概在三、四年前，牙龈忽地疼肿，还以为是吃了什么上火的食物而导致的牙龈上火，为此喝了两天凉茶，不仅不见效，反而变本加厉。后知后觉发现原来在大牙后面还冒出来了一颗牙，发现的时候牙龈肿得已经难以合上嘴了。急忙去诊所就医，医生建议立即拔除，还没等消炎，还没等做好心理准备，医生手上的武器已经磨刀霍霍向智齿宣战了。即使打了麻药，金属的声音在口腔里搅动的感觉还是令我感到不安。麻药消后，疼痛随之而来，不减前几日牙疼牵着神经，连睡觉都不得安稳。拔牙过后将近一个月都在吃流食，喝粥，吃鸡蛋羹，唯一值得开心的大概就是可以光明正大吃雪糕。

        这次的拔牙，也想了几日，既然是多余的痕迹器官，失去就失去吧。与其让它在那里肆意生长与败坏，不如早日根除。医院预约了上午八点半，早早地就过去排队，拍过片子，医生也建议拔除，若是不拔以后要是严重了也可能发炎引起牙疼，可能还会影响其他牙齿。本来来看牙也是做好了要拔的准备，躺在椅子上的时候还是难免紧张。温柔的女医生给了我很大的安慰，这次竟连麻药针都不觉得很疼。约莫不到20分钟，一切都处理完了，咬着棉花，看着躺在冰冷铁盘上的那颗牙齿，医生问我你要它吗？我说不要了吧，留着它没什么用，扔了吧。想起第一次拔牙的新鲜感，执意把那颗牙带回家，牙上还残留着牙龈上的组织，无法剔除，也不知该如何安放，每日看到它还挺不舒服。没过几日，也难免被扔的命运。还不如扔在医院，至少扔垃圾时还能被分类。本来属于我的一颗牙，就被我这么舍弃了。

        不止是这颗牙，似乎很多东西藏在心里或是屋里也需要被舍弃。每样东西得到时，或多或少都付出了代价，或者承载着某些意义，可能是情感或是金钱又或是时间。不忍割舍于是许多东西就这么藏放着堆积，直到坏了、烂了不能再用了，直到不得不扔才扔才割舍，仿佛能减轻自己抛弃他们的罪恶感。可实际上除了堆积灰尘占用空间留着腐烂，给自己心理安慰外，他们无外乎和智齿一样是一堆还没成型的多余物，早晚都是要被舍弃的，不如早日割舍，腾出空间给自己，给未来，不让灰尘占据，不让腐烂滋生，留一方净地，保持轻负担，既释放了空间，也整理了心情，自然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