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4-09

流云虹东:教育情缘——为论文集《教育情缘》自序

 我从事教育已36年了,说起我跟教育结下的不解之缘,尚有许多令人荡气回肠而鲜为人知的曲折故事。

记得我15岁初中毕业那年,在学校当教师的父亲给我说,教育部门需要充实一批代课教师,他已经给当时的区文教干事说好了,叫我下周就去一所村小教书。当时,我回忆起了我读小学四年级时在父亲班上读书的情景来:班上几个小调皮鬼经常把父亲气得七窍生烟,弄得他又是甩帽子,又是甩书本的。他那生气的模样让我感到了当教师的无奈与悲哀,给我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于是,我毅然决然地给父亲说,我不想去教书。我那时的脾气比较倔强,不管父亲讲了多少道理,我就只有两个字——不去!父亲拿我无可奈何,只好作罢。

后来,我被挑选去四川省贫下中农医学院集训了四个月后,回到家乡武圣村当了一名赤脚医生,一当就是四年。由于农村医疗设备特别差,加之自己也没有学到多少过硬的医疗技术,感到当赤脚医生的个人前途很是渺茫。19岁的我,死缠烂磨地到了在西藏部队当军官的叔叔那里,以期在拉萨的西藏人民广播电台求得一份差事,谁料当时中央54号文件限制内地青年到藏求职,半年后,我只好灰溜溜地返回内地。

回内地后,我的赤脚医生工作已被他人代替。只有在家乡农村一边务农,一边弄了个私人药箱行医补充生计。由于我文化底子较好,学医的过程中练就了口才和写作基础,当时的公社党委书记程万荣先生和副书记梁仕松先生看中了我,要培养我入党并任基层干部,选拔我担任了村民兵连长和团支部副书记。在讨论我入党时,有几个党员给我提意见,说我“这山看到那山高,不安心农村工作”,入党就这样泡汤了。由于后来我出席各种各样的会议,大会发言的机会也越来越多,而且给干部和群众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所以我连续两年被推荐去读工农兵大学:第一年是推荐读广州的中山医学院,未能夙愿;第二年又推荐读四川绵阳卫校,却被盐亭师范学校录取。当时,我疑惑不解:为什么没有被我梦寐以求的医学专业录取?而被我躲来躲去而不喜爱的师范专业录取了呢?背地里打听了一下,原来是我的眼睛有黄绿色弱的瑕疵。这不能怨天尤人,这是命中注定,这也许就是人们说的情缘。我只好抱着当教师总比当农民强的想法去师范学校报到学习。当年我已21岁了。

去到师范学校,哎呀!半个月的“忠诚人民教育事业”的专题学习教育讨论会,天天发言表决心,让我彻底改变了以前那种不事教育的反感,慢慢地不知不觉地让我对教育产生了亲近和完全接纳的向往,我完完全全地爱上了教育这既是求生的职业又是人生奋斗的事业。我打诨把这叫作“先结婚,后恋爱”。

23岁那年,我从师范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了一所乡村小学教二、四年级复式班。报到的那天晚上我躺在四壁是篾条编成的泥巴墙的寝室里,想了很多很多。八年前不想到学校教书,八年后却义无返顾地来到乡村学校任教。“既来之,则安之”,还要“来之能战,战之能胜”;我吸取了父亲在管理学生上的失败教训,我给我自己立下了规矩,当教师首先要管理好学生,纪律是学习的保证,纪律是老师的威信所在,纪律是法宝,否则就枉为人师了。因此,我从教30年来,无论怎么难管的班级,只要到了我手上,不出三个月,定然让学生在我的管理制度下服服贴贴,敬之畏之。

我在村小教了一年书,因为我的复式教育教学经验在全乡推广学习。第二年,被调至乡中学任初中三年级语文教学,一直成为这所中学的初三把关班主任和语文教师。文凭热的时候,我还取得了大学学历。我在那里送走了一茬茬初中毕业生,向高一级学校输送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人才。现在我教的学生,有当工程师的,有当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教师的,有当军官的,有当企业经理、董事长的,有当公务员的……一看到学生们有了出息,我的心里就欣慰感连连,幸福感翻番。

当时,教育不被重视,尊师重教气氛也很淡薄,教师的社会地位也很低,乃至,我们的一些学生也不愿报考师范院校。许多老师也不安心教育工作,有的改行到银行,有的改行到企业,有的改行到党政机关,有的没几年就晋升为科长、局长的,甚至还有部长、市长的……我也动了改弦更张的念头。当我拿着改行的审批表去层层签意见的时候,校长说我们的教育是多么的需要你;局长说干教育不一定没有其他行业风光;家长和学生知道了也频频前来挽留……我觉得我要离开干了八年的教坛,思想上产生了依依眷恋的情愫,我的内心翻江倒海了整个晚上。第二天,我毅然决然地作出了留下来的决定。后来,我在教育园地里越干越欢,越干越有成就感,越干越受老师、学生和家长的信赖,由主任升到副校长,再升到校长,在管理学校抓教学质量等方面积淀了一整套经验和方法。

1997年春天,由于家庭的变故,我从四川老家南下来到广东深圳。求职时,本想干了20年的教育也有厌倦感了,换换工作,也许有新奇感。当时我应聘的《侨报》和《现代家具》杂志都与我签定了用人合同,但有一个不尽人意的地方就是要满世界地去采访,户外工作时间长,加之南国的酷热,担心自己的身体招架不住。后来,我还是选择了在学校从事教育工作。在深圳从事教育提升自己的速度非常快,电脑是在这里学的,现代教育教学理念是在这里奠定的,教育教学科研的起步积淀也是在这里开始的,新课程新理念新教法也是在这里有所深层次领悟的,使自己的成长系数倍增,颇有成就感。过着小康水平的生活,干着培养下一代的教育大事,成天忙忙碌碌,快快活活,心里爽然,谐然,福然!

我的第一次婚姻是在2000年解体的,我与教育的姻缘却是几度不弃不离,教育成了我终身伴随的似水伊人。真可谓:“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这就是我与教育永远不分不离的终生情缘,我的灵魂与教育已经合二为一了,我与教育的情缘是白头偕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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