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不了你名分,又怎么配做你“爸”

这世间总是伴随着多少的不幸,就会有多少不幸的人。虽然不幸,但他们朴实,善良,这就是老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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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许多年前东门一棵木棉树下有一间小平房,开着一个烧烤店叫:老川烧烤。

位置偏僻,老川烧烤却开了几十年了,顾客一直络绎不绝,味道极好,老川人也好,大家都喜欢照顾他的生意。

对于熟识的客人,老川在忙碌的空隙,也会过去陪客人喝两杯,以示感谢。

老川有一个八岁的女儿,懂事,小小年纪就在店里帮老川卖烧烤,叫小辣椒,性格如其名,火辣辣的呛得人哭笑不得。

有客人喜欢逗她,说如果她敢喝完一杯酒,就给她一百块,小辣椒二话不说,一只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只手抢过钱就走,看的人目瞪口呆。

记得老川是有老婆的,不知道后来怎么就不在了,从那以后,老川也变得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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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老川对他的女儿极好,舍不得让她受一点点伤。

有一次,小辣椒正在切菜,突然“哎呀”一声,吓得老川赶紧丢掉正在炒饭的活,跑过去查看,抱起切到手指的小辣椒到水龙头下冲洗伤口,看问题不大,擦干,又耐心的贴上创可贴。

老川赶回去的时候,锅里的炒饭已经焦了,伴随着糊味,老川却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洗锅,重新炒饭。

大家都知道老川很疼小辣椒,可是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川不让小辣椒上学,而是让她小小年纪就在店里帮忙。

(3)

老川烧烤就像《童年》一样,是一个时代的符号,伴随着我们成长着,一起成长的还有老川的女儿,还有门前的木棉和渐渐老去的房子。

小辣椒长到了十多岁,开始有了自己的心思,不在听老川的话了。

染上了一头五颜六色的爆炸头,经常和一群社会上的小青年混在一起,渐渐地还学会了抽烟。

烧烤店只剩下老川一个人忙碌,忙的时候老川来回奔走,点菜,烧烤食物,炒饭,把烤熟的食物送到客人桌上,忙得不亦说乎,没有时间管小辣椒。

只要闲暇的时候,他就会走到路口,侧着身子向远处的马路望一望,看看小辣椒是不是回来了。

凌晨两点,夜深人静,客人都散尽了,收拾完毕,老川终于闲下来了,他会抬个凳子坐在门口的老木棉树下,抽着烟烟,等待小辣椒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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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小辣椒回老川烧烤店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是回来要钱,有时是回来换衣服,除此之外,她倒像是老川烧烤的的一个客人,来回匆匆。

老川盼着小辣椒回来,小辣椒也知道,可是她就是不想和老川待在一起,她匆忙的想逃避,想去外面寻找她的自由。

小辣椒回来,老川微笑,小辣椒离开,老川也不管。

(5)

转眼小辣椒就长到了十八岁。那天,门前的木棉树被砍了,震落的木棉花噼噼啪啪的砸在老川烧烤的屋顶上,滚落到门口,老川看着轰然倒落的木棉树,眼里泛起一丝忧伤,像在送别一个老朋友,又仿佛若有所思。

那一天晚上,老川叫住了小辣椒。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大,亭亭玉立的姑娘,老川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可是看见小辣椒一身非主流的装扮和鸡窝一样的头发,他马上气不打一处来,像一座休眠的火山突然爆发了,扔个了小辣椒一个行李箱,让她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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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老川烧烤店消失了,在木棉树被砍掉的那天晚上。

现在,老川烧烤店的位置,建起了新式的高楼,还有一个漂亮的小花园,姹紫的花儿开的嫣红。

谁也不会知道,那里曾经有一颗木棉树和一个烧烤店,还有一个对突然消失的父女,爸爸叫老川,女儿叫小辣椒。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7)

在很多年前,却有这么一个故事。

有一个男人在某一天过完了一生,经历了一生中的最幸福和最痛苦。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着妻子被推进了产房,心里又欢喜又着急,几个小时像挨过了几年,推出来的却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世界仿佛瞬间灰暗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冻结在脸上,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活着好像突然失去了意义,他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深夜的街头,不经意走过一个垃圾桶,却看到垃圾桶旁一个粉色的被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在对着他微笑。

一切都好像上天注定的,在巧妙的时刻让他遇见,他抱起孩子,发现被褥下还夹着一百块钱。

他把一百块钱收起来,小心翼翼的装进口袋了,对着被褥里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说到:“你放心,我既然收了你的钱,就有义务抚养你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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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一辆疾驰的列车上,一个女孩拉开了行李包,不经意间掉出来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十万块钱,是一个男人卖烧烤挣来的全部积蓄,还有一个用红布小心翼翼包裹的小包,里面有一张很平常的一百块钱。

女孩瞬间崩溃了,哭着回头向车窗外望,那一刻,她想立刻回到那间小屋,真真诚诚的叫那个男人一声“爸”!

其实她知道,她不能上学,是因为那个男人无法收养她,没有办法帮她上户口。

可是,现在,她一点也不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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