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同学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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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说说小杰同学的故事。

小杰是我班上的孩子。他从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孩。那会儿他才两个月，躺在婴儿车里，白嫩嫩的小腿子被楼上住户往楼下扔的烟头烫伤，路人愤怒，不安，心疼，引起过不小震动。

他们家后来搬走，和任何一位邻居的离开一样平常。

再见到他，是在一个秋天。其时他已经是坐在一年级教室学拼音的6岁小朋友，他自然也认不出我是在他小时候抱过他的隔壁邻居阿姨。

有一回他们班公开课，作为听课老师的我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被执教老师格外重视、全班孩子也全力配合不敢怠慢的公开课，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男孩，始终在私下喋喋不休小小声念叨，听起来像是在抱怨。此前也曾听他的科任老师说起他种种桀骜不驯的“劣迹”，今日亲见，果然名不虚传。   

缘分是一件奇妙的事，没有想到九月的一天，我成为了他的老师。正等着领教这孩子不可思议的各路淘气操作，没想到收获了不少让人啼笑落泪感慨颇深的趣事。

周三阅读课，循例带孩子们到图书馆阅读。平时要求大家看完书放回取书原处。可是那一回，等到下课，好多本书杂乱无章堆积如小山。看着满地狼藉，我面有不快。小杰走过来，摇摇他的小脑袋瓜，非常气愤:“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说完二话不说收拾残局。他把柜上的书细心捡起，整齐收拢，小心翼翼放回原处。我默默看着这个大家眼中上窜下跳、上房揭瓦的孩子不动声色正气凛然，心下泫然，感慨难言。   

孩子们到了三年级，学习难度增加，语文课的笔记也相应多起来。有时候全班安安静静记录，偶尔有一两位静不下心的小朋友讲小话被我提醒。小杰听到了，他一边记笔记一边自豪地告诉大家：“太忙了，做笔记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聊天！” 斜阳从窗口照进来，落在他一脸认真一心向学的小小脸上。

有一回上课，是下午了，想到是当天最后一节课，终于可以坐下来改改作业处理一些杂事，心情放松不少。课后，这位小朋友，背着他可爱的小黄人书包，七拐八蹿冲到我面前，用拇指和食指给我比划了几下随即跑开。我还没回过神他想表达什么，他又蹿回来，咧开嘴对我笑：“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难道你……” 他继续在空中比划他的拇指和食指，我细看，原来是一颗心，“老师你，你是谈恋爱了吗？” 没等我回话，小朋友已经箭一般飞奔出教室，一直跑到走廊尽头也不好意思回头。留下结婚十年，错愕失神的老阿姨。   

有时候周一升旗，看着在秋风中国旗下凛然站立的小男孩，替他把大概是因为匆忙出门没有来得及系上的红领巾理理好，摸摸他古灵精怪的小脑袋瓜，他咧嘴对我嘿嘿笑，才不去理会生活的难。

我们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像礼物一样出现在我们工作和生活中的小小孩子，每一个孩子都这么闪亮，纯粹，他们初始的人生从我们手中起步，如此郑重，不容怠慢。希望我的善待和慎重，能给他们铺下斑斓的底色，晕开在他们成长的痕迹里。